李奇峰一听,突然眼前一亮,高兴的像个孩子,连忙拉着小婉的手说道:“小婉啊小婉,你这一番话,真是一扫我胸中的阴霾与块垒,你放心,我李奇峰绝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一片深情。”
小婉抱着李奇峰,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暖,和那熟悉的草药味道。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小婉突然抬起头望着李奇峰的眼睛。
看着那个眼神,李奇峰就觉得小婉心中又在打着小算盘,可是他却不能拒绝,毕竟小婉说出了如此宽宏大量的话,自己要是问都不问就拒绝小婉的要求,那就显的太过无情。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李奇峰肯定的说道。
小婉笑着说:“在我没有轮回转世之前,你不能跟张嫣红同宿一室,但是,你必须将我的画轴挂在你的床边,就像当年在茅屋那样。”
乍一听,小婉所提的要求很合理,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李奇峰仔细一琢磨,小婉这个要求可谓是用足了心眼,这几年不见,小婉也学会用心思了。
突然,李奇峰觉得小婉变得不像先前那么单纯了,已经开始学会了委曲求全,学会了使用心机,李奇峰心中纵然有些不舒服,可是他也明白,人终究是会成长的,也是会变化的,小婉也失望过,痛苦过,挣扎过,这几年的分别,令他们之间失去了许多东西。
“好!我答应你!”李奇峰斩钉截铁的说。
小婉再次依偎在李奇峰的怀中,紧闭着双眼,一脸的幸福,然而李奇峰却愁眉不展。
此刻李奇峰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顾此失彼。
青面僧的问题得以解决,小婉最终还是回到了李奇峰的身边,看似团聚的一幕,实际上已经开始出现了许多微妙的变化。
李奇峰永远也理解不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彼此都讨厌对方,却要表现的极为友善,甚至情如姐妹,你来我往的字里行间中虽然听起来都是客气话,可是总有一股子难以察觉的火药味弥散在两人之间。
在苗莺莺租住的这座宅院里,李奇峰也曾仔细观察过,张嫣红每次和苗莺莺相处的时候,她们两人表现的非常随意,甚至连必要的客气都省略了,有时候她们两姐妹也会发生争执,闹情绪,甚至红脸动手的时候也有。
不过用不了多久,张嫣红和苗莺莺又会在一起有说有笑。
可是小婉和张嫣红相处就显得非常微妙了,她们之间显得非常客气,话也不多,给人感觉彼此间的弦都绷得很紧,仿佛稍有不慎就会炸锅一样,李奇峰夹在她们之间,心里总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苗莺莺居住的地方盘桓了几日之后,李奇峰最终决定带着她们两人离开此地,前往终南山去寻找自己的师父楼观子,希望能从师父那里得知一些关于玄灯会的信息。
临别之际,苗莺莺有些舍不得张嫣红,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同属妖类,惺惺相惜之情绝非常人所能理解。
李奇峰一行人刚迈出大门口,苗莺莺便火急火燎的赶了出来。“红姐,我送送你!”
张嫣红上前,一把握住苗莺莺的手,眼神里尽是不舍。“傻丫头,别送了,姐姐还会回来看你的!”
苗莺莺抿着嘴缓缓地点了点头,泛红的眼眶里流露出的是对张嫣红的姐妹情深。
张嫣红一步一回头,不断地给苗莺莺挥手离别,而苗莺莺也望着张嫣红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她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自己这位红姐,会是什么时候。
在前往终南山的路上,李奇峰发现张嫣红变得不太爱说话了,以前只要是两人赶路,张嫣红都会有说不完的话要问他,可这次却变的有些冷淡,叫李奇峰多少有些不适应。
小婉并肩走在李奇峰的身旁,搀着李奇峰的手腕,显得非常亲昵,而张嫣红则快步走在两人前面,始终不愿意回头。
好几次李奇峰想要开口和张嫣红说话,却又都被小婉给拽回来了,面对小婉质疑的眼神,李奇峰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他心里也明白,张嫣红虽然不发一言,但是内心更是在滴血。
夜里,三人露宿在化羊峪口的一面山坡上,山谷里一到晚上,气温便会骤降,若不及时生火取暖,很有可能会冻出病来,小婉是女鬼,阴寒对她来说无异于家常便饭。
张嫣红有内丹护体,也是无所谓。
可李奇峰不行,山谷里的寒凉冷的他发抖,于是他便让小婉和张嫣红在原地等候,自己去捡些生火的干柴。
李奇峰刚离开不久,此时只剩下小婉和张嫣红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也变得尴尬了许多,张嫣红知道小婉内心深处对她的怨恨并没有彻底消散,但是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和小婉相处,如果一直这么对立着,终究不是个事儿。
“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张嫣红有意在小婉面前递上一句软话,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向小婉致歉。
可是小婉却一阵冷哼,似乎并不买账,虽然她没有正面的接受张嫣红的歉意,不过也没有出言反驳,而是头也不抬的继续望着山谷的深处。
老话说得好,展颜消夙愿,一笑泯恩仇,可是这句话放在小婉身上,却并没有那么理想,不得已,张嫣红只好继续岔开话题问道:“我听相公说,这次上终南山找师父,你也答应了,有了他老人家帮忙,找到你的尸骨应该不难?”
“哼,找到了又能如何?你那么急着想让我走吗?”小婉虽说语气平淡,但是字里行间还是弥散着一股火药味。
张嫣红本就有些性急,听到小婉这么曲解自己的好意,心里面不免一阵窝火。
“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是一个鬼魂,和相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帮你寻找尸骨助你转世轮回,是为了帮你!”张嫣红说起话来音调已经高涨了不少,很显然情绪开始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