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晴晴侧了侧脸，她伸出手指来勾了勾自己耳边的vintage钻石长耳环，那璀璨的首饰跟她的脸一样夺目。
“可惜了，你是在做梦，看到了吗？知道它多少钱吗？够买你十条烂命了。”
她很不爱炫富，但不介意刺激刺激裴申成。
“就算我被拉下来了，位置也照样比你高，你呢？后半辈子都要在淤泥之中，有空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想想，你那水深火热的生活要怎么继续吧。”
裴申成被这么羞辱，愤怒至极，浑身发抖，但偏偏，他反驳不出声。
他倒是想对裴晴晴做些什么，也想照着那欠扁至极的脸来一拳头，但一想到上次他只是在蒋竹生的面前说了几句裴晴晴的坏话，便被蒋竹生踹得肋骨都要散架了，便什么都不敢多说了——
不能做些什么，嘴皮子又没有裴晴晴厉害，他也只能看着裴晴晴，一双眼睛几欲滴血般通红。
“……这是你最后能对我摆出这副高傲姿态的机会了，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待会儿你还能不能这么悠然自得！”
裴晴晴撇了撇嘴，觉得手痒，真想将面前的咖啡瓷杯直接摔在他的脑袋上——这事儿她也不是没做过，如今应算得上轻车熟路了吧？
只不过，不等她将想法化为现实，便听到身旁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鼓掌声。
那有些戏谑的温润声线传到裴晴晴的耳旁，熟悉至极。
裴晴晴不用回头，便能意识到这个想要跟自己秋后算账的人到底是谁。
“哎呀，不错，每次见你，你都这么横冲直撞，无所顾忌，看来，你也不是只对着我一个人逞凶斗狠呀？”
裴晴晴微微转身看过去，只见蒋竹生不知何时已经踱步而入，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面带笑意的望着裴晴晴，仍是那张温润帅气的皮囊，不复上次见面鲜血直流的惨烈，头上的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虽然疤痕基本看不出任何痕迹，当他望向裴晴晴的时候，那眼神却在明明白白诉说这一个事实，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那是，我跟你没完的意思。
蒋竹生安生了这么久，裴晴晴本都放下心来，以为蒋竹生不会再有胆量继续同自己见面，但现在看来，分明是她小瞧了蒋竹生的疯狂。
蒋竹生才不是那种心甘情愿吃下哑巴亏的人，这不就寻仇来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越来越近，借着身高优势以傲慢的视线睥睨着裴晴晴。
“怎么样？是不是意料不到？如此说来，我们已经好久不见了呢。”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裴晴晴的身旁。
男人看一眼被热咖啡烫得狼狈无比的裴申成，却显然没有要给他出头的意思，只是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你，给我滚开。”
倒真的很符合裴晴晴对于裴申成的定位了——不过是一个将她引出来的工具人罢了。
裴申成心中觉得有些不甘，但面对蒋竹生，他又并不敢反抗，只能赔着笑脸唯唯诺诺的让出了位置，其丢人程度令裴晴晴叹为观止，要不是气氛如此紧张，她非要嘲笑他几句不可。
她重新望向蒋竹生，他已经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
裴晴晴忍不住想，曾经，他帮她惩罚了裴申成，如今，又靠着裴申成扳回一城，算是扯平，两人从此，便彻底无恩也无怨了。
可是显然，蒋竹生不这么想。
他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朝她看过来，语气带点狎昵。
“你有没有想我？”
蒋竹生表现出来的姿态，并没有裴晴晴想象中的那么气急败坏，甚至意外的还挺温柔的。
但是裴晴晴却很清楚，他可不是来跟自己叙旧的——
这张斯文的皮囊之下藏着一个怎样偏执扭曲的灵魂，裴晴晴还是体验过，并且也相当了解的。
她摆弄着手中的方糖罐子，心中微沉。
这个幕后指使者，应当是她结仇的人里最难缠的了。
她倒不介意跟蒋竹生多聊一会儿。
毕竟宋北野还没有来之前，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
她抬眸，话语间无不讽刺，即便落入窘境，也丝毫没有讨好他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不过看你这副样子，应该是想了我很久吧？喏——应该的，被砸破脑袋的记忆，对你而言，应当是很难忘的。”
听着裴晴晴话里话外若有似无的嘲讽，蒋竹生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远远要比笑着的时候更少。
而如今，当他神色冷淡的看着裴晴晴，反倒是有些稀奇了。
但，他很快便又笑起来。
“其实，我倒很想知道，是什么能让你在如此情况下还如此有恃无恐，半点不惧？”
蒋竹生微微俯下身来，隔着一张木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裴晴晴，压低了自己的声线，是试探，也是警告。
他笑得狡黠而又阴狠。
“我猜，是因为你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提前通知了宋北野，对吗？”
裴晴晴瞳孔微缩，蒋竹生笑，她也笑，风情万种的拨了拨头发，让人看不太清楚在想些什么。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能治你第一次，就能再治你第二次，压根无需他人帮忙——我知道你想让我千刀万剐，只不过，这还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看向蒋竹生：“我不介意跟你再闹一次，无论如何，也至少要搞个鸡飞狗跳两败俱伤的局面吧，你说呢？”
蒋竹生幽深的目光暗了暗，沉默良久，他才对着裴晴晴问：
“你还是为了宋北野吗？你对宋北野——就真的执着至此吗？”
不过他似乎也根本不需要裴晴晴的回答，便先一步补充道，成功让裴晴晴的心跳剧烈跳动起来——当然，是因为不安。
“不要再试图刺激我了，我知道你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宋北野也许正在赶来，但是，我想，他绝对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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