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寻死,因为她相信,她的安安总有一天会回到她的身边。
一晃眼,又是两年过去了。
她仍然住在秋家,秋震天虽然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但是一直派人跟着她,她没有机会离开,当然也不想离开。
除了秋震天,她不知道还能靠谁的力量去找到安安。
那天,秋震天喝醉了,时隔四年,他再次向她吐露心声,却依旧遭到了楠楠的断然拒绝。
整整四年了,就算最冷的石头也应该捂热了。
可是楠楠的心肠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怎么就那么冷呢?于是秋震天,恼羞成怒了,他把楠楠送到了一座没有人的岛上关了起来。
也就是后来顾子心和墨无城到过的无人岛。
在被送上岛后不久,便传来了秋震天大婚的消息,结婚对象是当时安城首屈一指的权贵,市长家的宝贝千金,林雅。
也是这个时候,楠楠才知道,其实无论她是否喜欢秋震天,他们都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秋震天也早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才会借那样一个机会,将她送到这个岛上来。
他不想给她逃离的机会,想把她永远留在他身边,这个男人何其自私,根本就不像他自以为的那样伟大。
后来的二十多年,她一直生活在岛上,秋震天每年都会到岛上住几天,两个最后的对话却都是不欢而散。
再后来,秋海棠出生了,秋震天来的次数也少了许多,一颗心思都在工作和家庭上。
传出市长下台也不过是秋海棠出生第三年的事情。
那时候秋海棠还小,林雅没过多久也病逝了,秋家却变得越来越强大,手底下的青帮在秋震天的经营下业务扩展到海外,做得风生水起,一时间风头无两。
可是,也只有楠楠知道,也许市长下台,和林雅病逝,都跟秋震天脱不了关系,他那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有什么做不错了。
还好,就算他心眼再坏,也没有对她使过那些肮脏的手段,逼迫她就范,就这样,两个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二十多年。
直到这次,她被墨无城救了出来,这个故事才画上了句话。
顾子心听了楠楠的讲述哭的一抽一抽的,原本她就觉得师父身世可怜,没想到还有这么凄惨的一段。
虽然时隔多年,楠楠现在说起来仍是止不住红了眼眶,还有那个生死不明的儿子。
“好了,师父,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亲女儿,我会好好孝顺你的。”顾子心红着眼睛拉起师父的手。
“傻丫头。”她哭着笑:“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师父,若是不嫌弃,可以把我当作女婿看待。”墨少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顿时让气氛欢乐了不少。
这个墨少爷,只要逮着机会,就占她便宜,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秋海棠从安城回来,就一直没有找到安霖,她真是越想越生气,尤其是不能让秋震天出丑,她心头更加窝火,因为始作俑者不在,她连个发泄的地都找不到。
回到半湾别墅时,已经是下午的一点钟,她没有去公司,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冷汽水,仰头灌了两口。
进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番,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件薄薄的玫瑰色浴袍,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的带子,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很好的勾勒出来。
她走下楼,朝酒窖里走去。
取出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她给自己斟了一杯,她刚准备离开,便听到转角传出了怦地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秋海棠没太在意,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那里面又传来了第二声。
秋海棠这次还隐约听到了晤晤的声音,其他的不太确定,但她能确定,那里面是有人的。
秋海棠操起一个酒瓶子,壮着胆子走向声源处。
刚一转角,就看到那个黑黑的角落里被丢置着一个麻袋,上面打了结,里面有东西在蠕动,好像想要冲破麻袋爬出来。
但又因为力量实在是有限而出不来。
秋海棠心怦怦直跳,心中有什么事情浮了上来,但是仍有些不太确定。
她操着酒瓶,一只手做出防备的姿态,另一只手解着麻袋上的结扣,好一会儿,才把结打开,袋子打开的瞬间,一只人头从袋子里伸了出来。
他的嘴巴被一块白布堵着,但是那五官,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谁,相同的脸,不同的是那眼睛里的神采。
秋海棠这会子完全是放心了,将酒瓶随意的找了个地方放着,重新走到他身边,蹲下。
她拿掉他嘴上的白布,脸上的表情分不清喜怒。
“海棠小姐,好饿,我好饿。”他开口的声音粗嘎难听,还透着异于常人的虚弱,看起来是脱水的症状。
秋海棠这下完全明白了,和她一起参加秋震天婚礼的,根本不是安霖假扮的墨无城,而是另有其人。
“你是什么时候被人扔在这里的。”秋海棠并不关心安霖的生死,她只想知道那个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一切的。
“海棠小姐,我真的好饿,求求你先带我出去吧。”两天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粒米的安霖,此时胃都在痉挛,他痛得脸色发白,嘴巴肿胀,双唇已经干的裂了口,看起来,已经像是个将死的人了。
可是,秋海棠却半点感觉都没有,她甚至恨不得这个让她耻辱的男人,现在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嘴角残忍的勾起,拿起喝了一半的红酒杯,轻轻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喝吗?”她轻声细语,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狗。
安霖两天没有喝水了,嗓子干得发痛,看到那杯中摇曳的红色液体,只觉得更加的渴了,他急切的想要喝进嘴里,却怎么都喝不到,急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海棠小姐,求求你,我求求你,让我喝吧。”一个大男人居然为了一杯酒,就哭了。
秋海棠对他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