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纹丝不动躺着。
她多盼望昏迷的人开口跟她说说话,哪怕不温柔,不好听也无所谓。
白甯菥瞧着外面已经依稀下了几场雪,看着很美,前世她生长在南方底端,没怎么接触雪,如今亲身体验了一把,可惜,美景独赏无人怜。
她怕欧阳璟翎冷,从木橱柜里多拿了一层锦被,顺道把个脉。
可是脉象结果无差,她往床上盯了许久,越看越生气。
“觅月!”她朝门外大喊道。
觅月还当出了事,推门就紧张问道:“皇子妃,可是出了何事?”
不会是主子又突发状况吧。
谁知什么啥都没有,白甯菥悠然起身,压下怒火,平静道:“你家主子昏迷几天了?”
觅月汗颜,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感觉皇子妃在明知故问,但她还是照实回答:“回皇子妃,殿下昏迷……到现在七日了。”
短短七日,却比七年还漫长。
“很好。”白甯菥也不拐弯抹角,“这七日上上下下的人都在为他奔波劳碌,你可是证人,等你家殿下醒了记得让他把工钱算上,你们的,还有我的,一个子都不能少。”
“啊?”
觅月震惊的不仅是皇子妃话里头的意思,还是她身后床上的人。
只听白甯菥继续道:“看你家这位乐意醉生梦死就由着他吧,最好是睡死了去。反正皇帝对我很好,我瞧着三殿下样样比他好,赶明了我就进宫禀报皇上说不要这门亲事了,我跟三殿下结亲享清福去,干嘛平白无故在这遭罪。”
那股笃定听着可一点不像玩笑。
觅月已经凌乱了,谁能告诉她现在在哪,发生了什么?
这下床上的人总算有了反应,一张脸黑到极致:“你说你要嫁谁?”
觅月看着气温骤降,屋里比屋外还冷,她连礼节都不顾直接跑路,直接退到大厅去,小两口激发的世界大战闲人勿进。
看到人艰难撑着床垫起来,白甯菥冰着脸,坐在床沿,一脸怒气。
“嫁谁都不嫁你,这还没成婚你连我都敢骗,以后还得了,那我不得趁早觅个良人,省得后悔莫及。”
欧阳璟翎昏迷期间白甯菥所做所为是个人都看不下去,偏偏当事人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装睡,能不火大才怪。
白甯菥觉得还不解气,直接就要收拾行李。
因为之前欧阳璟翎带白甯菥来就是住的这间房,而当时单願等人把欧阳璟翎救出来后来不及整理别的房间所以就把人先带到这,前几天晚上白甯菥死活不肯离开欧阳璟翎半步,后期的几天她都是在这边过的,打地铺,所以衣物都在这里。
欧阳璟翎腿脚不方便,阻止不了人,只能嘶叫,说是脚痛,这才让人急匆匆跑到他身边,计谋得逞,扣住了人他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你又是装的?”白甯菥狠狠垂着他胸口,“你放不放手?”
欧阳璟翎神色坚定:“本王是傻子才会放。”
要说装,欧阳璟翎的确是装了,只不过是在白甯菥做早饭那会醒的,也就骗了个把时辰。
侍卫本想去叫人,可被欧阳璟翎拦住了,他问了事情经过,当初自己心一横跳了江可是抱了必死之心,谁曾想峰回路转,他一睁眼就在稍微熟悉的房间里。
不仅如此,身上的负担轻了很多,要不是右脚在动的时候发痛,他几乎以为自己痊愈了。可当侍卫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他整个人都懵了,白甯菥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衣不解带,无怨无悔,义无反顾,他这心里一阵揪疼。
本来是想先装睡给她个惊喜,谁知后面就听着人自言自语,他刚好也想知道这女人会对他说什么不敢当面说的话,谁知后面直接就是不想嫁他了,气急的他没忍住直接张了嘴质问。
可一看到白甯菥转过身看过来,便知道这是她故意这么说的,她早看穿自己的伎俩。
“这可由不得你了。”欧阳璟翎强行把她拉近自己,任她反抗就是不松手,“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欺你。”
白甯菥脸上怏怏的,精神状况很糟糕,眼角边的乌青尤为明显,本来就骨瘦如柴的她更是消瘦,脸上就剩一个骨架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才是从鬼门关回来的那个。
欧阳璟翎心疼了,眼泪都滴到白甯菥的脖子上:“为何这般冒险?你不想活命了?”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白甯菥对他的在乎。
侍卫的巨细描述跟白甯菥本人站在这里,他才知道白甯菥这几日有多煎熬,难怪她要生气,换位思考他心里说不定更气。
听着堂堂战神哭泣白甯菥有点感觉在做梦,她怕这是一个幻境,所以拉过那条粗厚的长臂,下去就是狠狠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