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是天启国数一数二的繁富的地区,落悠悠的船停靠在禹州,下船之际,便看到了林立的酒楼商市,到处都是打扮地雍容富贵的富家夫人和小姐,头上插满了珠钗,衣服一件赛一件的精美,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一袭素衣,不禁扯着嘴笑了笑。
禹州对于落悠悠而言,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禹州是落悠悠生长的地方,虽然在她记事起,便已离开了禹州,但是哥哥曾经同她说过很多关于禹州的事情,这个地方的记忆不深,但是却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地方。
一路上喧嚣无比,落悠悠到禹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摸了摸口袋,师父上次给的钱在船上的这几天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铜板,她开始惆怅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跟着师父的时候,她从没有想过没有钱会是什么样的,但是直到自己体会了,才知道没有钱的生活居然是这么难熬,她握着几个剩余不多的铜板,满面愁容,呆立在码头上,不知该往什么地方走。
“听说了吗?月满楼新来的乐姬今晚要登台,据说还是数一数二的舞姬月倾城伴舞,去不去看?”身旁经过两个纨绔子弟,滔滔不绝地说着,其中一个人朝着落悠悠看了一眼,立刻拉着身边的人,小声地说着,“你看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是一个人的样子。”
落悠悠随意地靠在柱子旁,看着尽头的落日发呆,夕阳的余晖印在她的脸上,显出几分温润,飘逸的头发随着晚风飘舞,倾城绝色。
“我看也是刚及笄的样子,别说,长得还挺好。”
“你想什么呢?你父亲不是已经给你找一个妻子吗?怎么,你还欲求不满?”他打趣着。
那个纨绔弟子不在意,“那个闷包,要不是我爹塞给我,我才不要,这位姑娘长得不错给我当个妾也不错,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
“你疯了吧?还未娶妻就纳妾,你父亲不得把你皮扒了?”
“有什么,不养府里,养外头。”
一旁的落悠悠将他们的话尽数听了进去,眼眸懒散地荡过一丝轻慢,想说什么却未开口,薄唇颤动一下,却让那公子瞬间丢了魂。
他阔步向前,故意将腰间的玉佩弄得哗哗响,“这位姑娘?”
她转过头来,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便可以猜出来眼前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就是个浪荡公子,仗着家里有些臭钱,便在外面招摇惹事,这种人多半背后都有个厉害的爹,而爹管教甚严,迫于威严,这娇养的公子也只敢拿着钱在外面胡来,不然惹到家里去。
她心里不屑,这样的家族,若不是有世袭的官位,不出三年便**,即便有个官位,不和皇室沾亲带故,也迟早黄了。
大概应了那句老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只是稍稍瞥了一眼,抬起脚边走。
那人直接拉住了她的衣服,她眼神狠戾,“放开。”声音低却颇有威慑力,那个小公子怔了一下,扬眉一笑,“还挺刺,姑娘是禹州人?”
“与你有关?”
“我只是问一下,不知道姑娘可否许配人家?”他的寓意已然明朗。
落悠悠转过身来,觉得眼前的人好生无趣,便手搭在那公子的肩上,捻起他衣衫的一角,勾着唇,“想知道,那你给我听好了,本姑娘早已许配人家。”
他皱眉,“是哪家人?敢和我抢,只要我一句话,就能灭了他!”
落悠悠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觉觉得他有些可怜,“那你听好了,京城穆家。”
既然穆瑾瑜说要娶她,倒不如将他拿出来当挡箭牌,毕竟细细想来,穆瑾瑜应该对不少的女人都说过这样的话,自己随便扯一个谎,也不会如何
这四个浅淡的字让那两个公子面面相觑,顿了一下,相看无言,“穆家?”不免又打量了一下,罢了,笑的前仰后合,“你怕是在开玩笑吧?京城的穆家就你这样的人也能进,想的太美了你,也不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货色。”
纨绔弟子就是纨绔弟子,前一秒还对你赏心悦目,下一秒便能嘲讽你,让你低微到尘埃里去。
前世的落悠悠过尽的卑微的生活,此世,便要做一个张扬的人。
“我是什么货色,你呢?一个不出名的小世家,有什么资格嘲讽。纨绔不愧是纨绔,拿不出真本事。”她不再理会那两个人,朝着城中心走去。
那个叫月满楼的地方,她倒是有些兴趣。
“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两个人穷追不舍。
落悠悠烦了,“禹州落家。”
顿时,那两个少年大惊失色,“是落家?”那个少年刚刚重复了一遍,另一个人便捂住了他的嘴,“快走!大庭广众之下你居然敢说这四个字,被人听去,你父亲都保不了你!”
那街上原本行走的人,沿街的商户,听到落悠悠说出这四个字,也不淡定了,纷纷绕着她走,方才还门庭若市的街道,分分钟门可罗雀,不少商户提前关了门。
禹州落家,在禹州是一个不可说的禁忌。
落悠悠侧视着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看起来,自己家确实是有什么秘密,看那些人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情,而落云从没和自己说过,况且,落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她加紧了脚步,赶到了月满楼。
和她一路上看到的所有的商铺都不同,月满楼的奢华一进门便可以感受到了,没有人揽客,但是生意火爆,月满楼也是唯一一家不受官府掌控的酒楼,所以这个地方也是禹州最混乱的地方,鱼龙混杂,各道横行。
一进门,落悠悠就引起了不小的注意,她的容颜哪怕是在一众歌舞姬里也是夺目的,她随意挑了一个地方坐下,茶还没上,就有一些人坐在了她的身边,不过落悠悠的心思不在他们身上,她竖着耳朵,听着这里的江湖轶事。
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秘密。
“你们听说了吗?半个时辰前,有人在码头看见了落家的女儿!”
“真的假的?这么多年了,她居然回来了,胆子真是大。”
“谁说不是,这消息我们都知道了,只怕是那些人也知道了,怕就怕她有命来,没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