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暧昧, 青纱帐中男人突然不发一语,月容不由有些忐忑。
抬头,见男人目光沉沉, 宛如深潭一般, 无穷的魅力等待旁人发现,看了便让人沉浸进去。
他察觉月容打量目光, 低头去看月容, 乖顺躺在自己身侧,肢体舒展,任由他打量。
伸手,去碰她早就不见痕迹的脖颈。细白肌肤微微发凉,碰了一下便慌忙收回去, 唯恐弄疼了月容。
“当时,你四下无助,被迫寻死,是不是,很难受?”
顾知山难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声音嘶哑, 带着股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懊恼和疼惜。
月容抬头,盯着男人沉沉目色,心口微动,发现了一直以来,隐藏的在男人心中最深处的疼爱。
抬手握住在颈侧留恋的手,月容摇头, 爱娇的去蹭男人宽厚大掌。
发丝纤细,触手滑润微凉,宛如一只娇娇的小喵咪, 喵呜喵呜的和主人撒娇。
摇头,拽住顾知山一根手指,月容惑于这样的暧昧气氛,红唇微动,问出了,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念头,
“你是欢喜我嘛?”
问出来后,便见男人僵直在原地,木愣愣不知在想什么。月容看了便开始后悔,她一个合离过的妇人,又是现在这种身份,何必,何必说出口去问,让男人难看的问题。
心慌意乱,一张小脸通红,眼睛也带着几分无措和自厌自弃,忙转移话题,附身往下,
“你这里还没消,我帮你…”
虎视眈眈看着自己,方才也不知他忍了多久,青筋暴起,看着就可怜巴巴。
既然决定豁出去,索性,月容顾不得羞,埋身在男人怀中。
不经意抬头,见顾知山一双黑亮眼睛盯着自己,一眼也不错开,就好像通过目光,便能把她吞吃入腹一般。
月容被这目光看的腿发软,眼底羞怯藏也藏不住,抬起手捂住他眼,娇嗔道,
“不许看。”
佳人含羞带怯,空气中是惑人香气,眼睛被遮住一片漆黑,其他的感官被放大。
先是触感,不可思议的柔软,是他曾经去过两次的地方。
而后,男人唇瓣微湿,气息微喘,佳人暖香覆盖过来,西施小舌体an过唇瓣,是月容主动送吻。
温热触感一触即离,月容无助趴在男人肩头,小心避开伤口,含羞不敢吭声,只越来越疼,让她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
顾知山不敢置信的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手腕激动的微抖,就着这个姿势握住月容腕子,轻轻把她捂住眼睛的手挪开。
绝色风景出现在眼前,佳人衣衫半褪,香肩微露,莹白肤色在账子里发光,迷惑了男人的眼。
眼眶含泪,明显是承受不住,可偏偏,要包容男人。
顾知山心跳突然失了序,你欢喜她吗?自然是欢喜的。
如何能不珍爱她,如何能够不怜爱她?
轻抬手掌,撩开她桃腮一侧湿发,指节顺着精致的小脸,在佳人明眸,挺鼻,红唇上一一划过,而后,才勾起下巴凑过去,
“让我亲亲你。”
声音暗哑,带着不能明说的痛快和渴望。可偏偏,佳人冷酷无情,推开男人亲近,
“我自己来,你不许动。”
月容本就是半跪在男人腰间,衣裳虽遮住羞处看不见。男人宛如猛兽,任由自己主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在心口浮动。
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肃毅侯,任由自己压在身下,不仅没有任何抗拒,甚至,那双黑眸里,还带着享受。
享受着佳人服侍,顾知山想,难怪褒姒误国,若生的月容这模样,拿江山来换,他也不给的。
心神微动,见樱桃红唇似是承受不住,喘息声惹得他越发意动。
搂过月容起伏的腰肢,反客为主,压在自己怀中。
顾知山抿唇凑了过去,先是吮了下粉嫩唇瓣,而后,见佳人桃腮酡红,红唇微张,内有西施小舌若隐若现,诱惑着本就薄弱的神智。
让他,恨不能把这人生吞入腹中。
唇瓣微碰,月容睁开迷蒙眼睛,因触感太深,她几乎稳不住身体,跌在男人怀中,反而被男人越发抱的越紧,汗湿肌肉蕴藏无尽力气,月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男人,
“肩膀,肩膀还有伤…”
顾知山哪里顾的上,肩膀上血渍迸出,格外明显。
疼,可是疼,抵挡不住隐藏不住的爽快。
男人气息微喘,拉月容在怀中,去吮她细嫩脖颈,一口一个印子,红红的看起来极为可怕。
肌肤缓解男人焦躁,可偏偏,因为他不爱惜自己,月容左躲右闪,不肯让男人如意。
“你别动,仔细伤口。”
月容握住男人蠢蠢欲动的大掌,见他不自觉的想要去触碰自己,摊开身子任由他摩挲,哄他,
“等你好了,我都给你。
你今儿个得仔细身上,若是再严重了,我怎么向大隋百姓交代?”
她可还记得呢,黄忠义代表鞑子要来京城,若是发觉男人受了伤,定是会趁机追杀。所以在鞑子抵达京城之前,顾知山肩膀上的伤,必须好。
他不过床榻上想放肆一些,便被佳人阻挡。理由竟然是,自己半点儿没放在心上的伤口。
一时之间,顾知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月容心疼自己是好事,可是这种心疼在这个时候,实在是让他觉得不痛快。
凑上前,口中花花,是平日里罕见的不要脸,“你不是问我欢喜你不?若是…,我才欢喜。”
月容一张脸瞬间红透,含羞低头。
今日主动,已经用尽了她全部勇气。若是,若是再任由男人放肆,只怕,明日里也缓不过来,若是娘亲和大嫂瞧见,她怎么解释。
正要拒绝,可见男人眼下青黑,是久未休息的疲惫之色。
咬牙,下定决心,“你来吧。”
早些开始,也早些结束。
他许久未曾好好睡一觉,今日里又受了伤,就顺着他就是。
床榻摇晃,青纱帐里隐隐有暧昧声响传出。
门外的青石台阶,张太傅一脸阴沉,看着跪地的徐婆子等人,内里有男女说笑声隐隐传来,他的囡囡,在里面被男人欺负。
可偏偏,他站在这里,不能进去。
做父亲的,弄丢女儿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回家,他又怎么能,怎么能进去捉奸。
更何况,那肃毅侯只怕求之不得他捉奸,如此才能名正言顺,明目张胆来找月容。
月容是他乖囡,是个好的。她若是想嫁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行,只唯独顾知山,他不乐意。
心狠手辣,狠起来连自己都下手,又是个没多少廉耻的,月容还是黄家的媳妇,他便想着法子,把人囚禁在相国寺之中,黄家一个人也不许接近。
如此占有欲,又如此心黑,善于谋略的一个人,月容娇滴滴女儿一个,怎么会斗得过他,还不是,如同孙悟空一样,怎么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得给月容,找个佳婿才行。不求身份地位,只把月容捧在手心里疼,才是顶好的。
身后,张大也一脸不痛快,握紧拳头,恨不能冲进去打碎顾知山脸皮,他实在是过于猖狂,这是张家,客房,他竟然还哄的妹妹做那等子事儿!
可她的蠢妹妹,看着是个机灵的,竟然是被男人算计的明明白白。
那男人把握住她每一个弱点,心疼他未眠,心疼他受了伤。
那一项,不是他自己算计来的。若说不睡觉,连日来肃清官员,又要筹备鞑子来议和的事情,样样都要父亲和肃毅侯做主。
他的确是忙,可满朝文武,也不是吃素的,哪一个不是尽忠责守,克尽职责。可偏偏他,在相国寺守着陛下疲惫,来月容这里装可怜。
抬头,见父亲背影带着痛楚,咬牙,“父亲,咱们先回去吧。”
若是等会儿妹妹出来,看见二人在外面,怕是会觉得难堪。
张太傅脚步不稳,痛惜目光再次看了眼室内,转身,见儿子也一脸愤懑不平,知他同样不满意顾知山。
突然倒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宋家的人,是不是来京中了?”
“大舅哥前阵子家里蒙了丧事,来京中和妹妹说说话。宋家只剩他们兄妹两个,前头那个,更是连个子嗣也没留下…”
张大提起这个,也面带不忍。张大奶奶娘家宋家也算是名门,历代皇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门庭。
只唯独,宋柯婚事并不顺利,那位嫂子进门便是身体孱弱,至今也没个子嗣。
不过,父亲怎么突然问起宋家?
父子对视,瞬间明白两方的打算。张大忙抬头拒绝,
“宋柯虽好,可不是妹妹良配。”
倒是,张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父亲,陛下状况不好,外祖父携王府上下回京,我听闻忠王子嗣各个精干,虽无王室名号,可也出众,不如?”
忠王府。张太傅顿足,抬头去看天空中月色。临近月底,半弦月在空中若隐若现,阴云飘过来遮住月色,天地之间黯然。
若是忠王不谋那九五至尊是可以的,若是图谋九五至尊,再扭头,看向室内,除歇,隐约可听见男人在哄佳人,似是为自己的孟浪道歉。
若是忠王一脉图谋九五至尊,顾知山这等人物,怎么会就此放过忠王一脉。
“忠王府不行。”
张太傅想起这些 ,果断拒绝。
随即眉毛舒展,和月容极为相似的桃花眼染上几分深沉。
好在,朝廷中近来事务繁多,陛下昏迷不醒,太后也忧心忡忡,身体状况日益变得衰弱,顾知山只碍于这一点,便不会让月容早些进门。
只不过,他们不让月容和顾知山来往,会如愿吗?
迈出小院的月亮门,张太傅顿足,挥手让亲近小厮上前,吩咐他,
“明日一早让人往宋家去,请宋家大爷来家里吃酒。”
张大跟在后面听的一清二楚,想起大舅哥风流倜傥模样,若论外表的确是配的上妹妹那样的人品。
财富可通天上去,金银粮食都成了泥土,若是富贵人过一生,这位大舅哥的确是良配,回去,和张大奶奶商量一下才行。
一夜转眼就过,张太太一夜未睡。
晨起五更天,陪嫁婆子悄声进了内院,在张太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张太太这才好了几分,转身,见内间张太傅已经起身,冷眉道,
“月容昨日,一宿没回去。”
没回去,自然是在顾知山哪里睡了一夜。
张太太自然也明白,眼眶发红,气的眼泪汪汪,
“我囡囡才十六,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疼她,便被人盯了去。
你说顾知山那样的人物,他,他竟然留囡囡在他屋子里!”
明目张胆,毫不收敛!
“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咱们的月容,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后半句没有说完,张太傅便起身,坐到张太太身边,问她,
“我若是把月容嫁到外地去,你可舍得她?
等我过几年,陛下能亲政,便告老还乡,和咱们囡囡一起生活。”
张太太听闻这话,忙把眼泪擦干,忙不迭拉住张太傅手,问他,
“你心底大概有数了?是哪家的孩子?是哪一个地方的,和咱们家有什么来往?父母是哪一任的官员,可有脾气暴躁不顺的,省得咱们月容受委屈?”
一句一句,连串炮一样问了出来。张太傅越听,越觉得可行,
“你认得他,儿媳妇的亲哥哥,宋柯。”
“是他。”
张太太一时愣住了,倒是想起前阵子宴请柳家,宋家送来的螃蟹好大一个,市面上寻都寻不到,可见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婆媳关系也不必忧虑,宋家二老早早就没了,只唯独一点,
“那宋柯原配方才过世,怎么也该为原配守孝才是。
更何况,这个时候,老爷何必去戳人家的肺管子。”
刚没了嫡妻,便迫不及待相看,便是人再好,也要减去几分。
张太傅自然明白这个,轻拍夫人肩膀,说出一直以来,被张家人下意识的忽略掉的事实,
“月容和黄忠义虽是冲喜,可京中人人得知她是再嫁之身。
顾知山便有万般好,只他心机深沉,谋我月容,让她未嫁便受辱,我断是不能接受。”
更何况,张太傅把昨日从顾知山故意受伤,一直到他留月容住下,前前后后讲了个明白透彻,才道,
“咱们囡囡心思纯净,如何能算计的过他。只怕日后,事事被他压迫。”
张太太听完,原本担忧的情绪竟然去了几分,反倒是见张太傅一脸忧愁,笑着说道,
“你们男人看问题,和我们妇人家不一样。你们看男人的品性品格,照我们女人们来说,不过是看他疼不疼爱你罢了。
若男人疼你,便是千金万金都有,如果他不疼,他吃龙脑凤瑞,你连吃糖咽菜也不够。”
张太傅哪里听过这等歪理,气的胡须微动,道,
“怎么,你觉得那顾知山,是咱们月容良配?”
“良配不良配的往后再说,可眼下你不能因为他心思起了,又主动谋咱们月容,做事沉稳,就把他排除在女婿的候选名单之外。
我瞧着月容也不是一个不知理的人,她昨夜既然愿意留下来,想必是有他的长处。
你这个做父亲的可不能忽略,咱们月容是怎么想的。”
一席话说的极为偏袒,张太傅原本要说什么完全忘了,拉过张太太刚才擦过眼泪的帕子,提醒她,
“方才因为囡囡留宿,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是你。”
“我那是心疼女儿。”
张太太不满,留宿是顾知山做的不对,可月容未必就对。
张太傅这样,因为留宿便把顾知山一棍子打死的方法,也不对。
正要再说话,便听见外头有声音传来,不多时,抱琴来报,
“肃毅侯和姑娘,来给老爷太太请安。”
“哐当”一声,张太太彻底懵了。这肃毅侯,到底要做什么?
难不成,真要把她月容弄到声名狼藉不成?夜里留宿也就罢了,百日里,竟然要一起过来请安说话,这,完全就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一样。
张太傅气的拍桌子,他本就不痛快和夫人说这事儿,正好,罪魁祸首来了,他倒是要问问他,他是怎么想的,如此轻狂,究竟至月容于何地。
一双璧人相携而来,男俊女俏,男人身材英武,一身靛蓝簇新衣裳,纹绣着松石模样,是梦里月容给顾知山那一件。
男人敏锐察觉,现实中肯定也有一件,所以早起,赖在月容身上不肯起身,平日里威风赫赫的男人,一点儿脸面也不要,要月容拿出那件衣服。
好在,月容原本就是做给男人的衣服,他喜欢,自然是好事。
忙也让蒹葭回去拿了给男人。
顾知山得了衣裳,不顾肩膀上的伤口,迫不及待的穿上,和梦里一样,合体裁衣,针脚细密。
抱着月容亲了又亲,眼底的喜气怎么也遮不住,笑道,
“我生平第一次,有人给我做衣裳!”
月容啐他,“你平日里穿的,就不是旁人做的?”
“那不一样。”
顾知山把月容放在床上,亲自拿袄裙来,服侍她穿上。
见后者眼底带羞,一张小脸衍红,极为招人喜欢。
忍不住凑近轻轻亲了一口,碰过她腰肢时,明显感觉她腰部躲避,口中隐隐喊疼。
胸口一动,去揉她细嫩曲线,丰润饱满,实在是,爱的不知如何是好。
从昨夜,男人便酝酿的话,此刻总算是说了出来,
“天下朝中局势不稳,若是办婚礼成亲,这个关头不太妥当。
不过定亲是可以的,你,愿意吗?”
话语中带着忐忑,月容抬头,素来运筹帷幄的男人,眼底带着不确定,神色也有几分慎重。
大权在握的男人,什么时候有过在等忐忑的时候。
心底一暖,原本想要晾他一下的想法,烟消云散。
含羞带怯点头,“好。”
就让她暂时把黄家,把张家,把柳家都泡在脑后,也不去想顾太后和陛下身体状况,经过昨夜,鸳鸯交颈,二人水乳交融,是欢喜的,这便够了。
见月容答应了下来,顾知山眼底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意。
搂住她亲了又亲,蹭了又蹭,总算是平稳了心态,眸色中仍然是压抑不住的满足,
“咱们现在就去给张太傅和张太太请安,只等他们同意,便定下婚期。”
倒是月容,见男人进展如此迅速去,忍不住有些去害怕。
她来到张家之后,张家对她态度极好,张太傅自然不用说,唯一的女儿疼到骨子里。只是到底父女分别了15年,又因为男女疏忽有别,总是不能坦诚说些心里话,可那点疼爱,是不比旁人少上半分的。
张太太是从日常起居到首饰钗环衣裳,样样费心,样样亲自照看,唯恐月容,受了委屈。
张大和张二自然不必说,在不明白月容身世的时候,张二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便亲自拿了自己攒下来的银子来给月容花。
此后更是认了妹妹,一心只扑在月容身上。外头有的稀罕珍惜玩意儿,看见了便买回来孝敬给妹妹。
张大虽然内敛,可那点疼爱并不比弟弟和父亲少。你想想,他都能为了自己去挑衅顾知山,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所以月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张家,他还没有好好回报张家人,便要嫁人了,总觉得不太妥当。
走到了台阶前,绣花鞋有些迟疑,男人回头,见她面带犹豫,笑着牵起来月容手婉,肌肤莹润,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笑道,“你若是不乐意,我只和他们说说话便走。”
方才外面有人传信进来,那黄忠义已经抵达京郊,不日即将进京。
估算着时间,顾知山,觉得其中必有蹊蹊跷。
黄忠义今年方才17岁,和月容澄清的时候,不过是文弱书生一个。
转变出现在黄家败落以后,在相国寺得黄二太太和楚茉等人审了几次,供词也没有任何纰漏。
那黄忠义是如何得知自己是鞑子后人,又去了鞑子之后,便得楚雄支持夺得王位,仔细想想必有缘故,一个书生气,莫名其妙,便会有这样的改变?
青州以外十六州,议和。
顾知山在心底盘算着这几个词,怎么想,也觉得黄忠义,必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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