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陶看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下去了,只能将当日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虽然她尽量说的轻描淡写,可还是让应家人听得心惊肉跳,就是一直淡定的胡遇都皱起了眉头。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在皇上眼皮底下,那个廖家的姑娘都敢这么做!胡氏抚着胸口,陶陶啊,你告诉娘,平日里那个廖夕宁是不是总是欺负你?
娘,您也太小瞧您女儿了,再说,我和那个廖夕宁统共没见过几面。
没见过几面为何要这么对你?
只能怪你那位女婿太招人了。
胡氏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世子和她有
不是啦。应陶哭笑不得,是她单方面的,娘您别激动,我的伤没什么大碍,爹,快扶好娘。
女儿说的对。应齐连忙扶着妻子坐下,你挺着大肚子别那么激动,要是动了胎气,该女儿担心了。
我哪里能不担心。胡氏愁眉苦脸道,说到底还是世子招惹的风流债,所以我说,找丈夫就不能找长得那么招人的,你看世子,就活脱脱一个花蝴蝶,当他的妻子可真是不省心,还好不是真的。
最后一句话胡氏倒是长了心,说的声音很小,就是离她最近的应齐也没听清,自然,即便是耳力极佳的傅景文,因为在门外呆着也没听到,不过前面的几句话也足够傅景文尴尬了。
同样听到的青书偷偷觑了一眼自家世子爷的脸色,虽然表面看着没什么,可青书却不自觉的远离了傅景文一步。
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傅景文的眼睛,只见他颇为平静的撇了一言青书,接着转身就走了,可青书却觉得后背发麻。
完了,世子爷是不是又要整他了?
应陶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这会儿正在努力劝说家人不要担心。
然而她现在趴在床上不能乱动的样子,委实没有说服力,胡氏看着就忍不住掉眼泪:你说你,本来说来镇国公府为了安全,如今倒好,遇到这种事,咱们在家里也没遇到过这种事。
娘您要这么想,这也得亏我如今有个世子夫人的名头,不然可能会比这个更危险呢?
反正我说不过你,你就是个诚心让我不好过的。
我冤枉啊。接着求救的看向胡遇和应齐,爹,外公您们也帮帮忙呀,娘不能总这么哭啊。
应齐倒是听话的哄着妻子,胡遇反而斜睨着他,皮笑肉不笑道:这会儿知道着急了?你可知道我们刚知道的时候是多着急?叫你逞强!
这才看向胡氏:你也别着急,仔细身子,要我说这样也好,让这丫头长长记性,这皮猴,不打在她身上,她是不知道疼!
应陶哪里敢回嘴,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外公,包成肉粽的两只手合在一起像他讨饶,这样子别提多滑稽了,胡氏看着都破涕为笑了,这下应陶松了一口气,才有空问胡遇:外公,酒楼的事怎么样了?
事情差不多了,等你伤养好了,应该就能开张了。
这件事应齐和胡遇都知道了,可还是有些担心,应齐就道:陶陶呀,你真的决定做酒楼生意么?这酒楼生意可是很麻烦的,而且我看汴安城里的酒楼也不少,咱们开这个,可以么?
可以不可以,试试就知道啦。
见应陶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应齐突然觉得心安了不少。
——
大燕文人没事儿就喜欢比比文采,但凡超过两个文人在,就要比赛,要么作诗,要做对对子等等,有的文人如果一时灵感来了,身边又没有人与之相比,就会将自己的诗作写在附近让别人来看,有的兴致来了也会在其旁边另作一首诗,让路过的人评判,因此,很多时候,你会在亭子里、假山上、墙壁上等地方看到有人在那写的诗词之类的。
这不,今年冬天的初雪来了,一帮文人墨客就相约一起出来,在雪景中吟诗作赋,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亭子的一个柱子上看着一个人写的诗,抚掌笑道:顾贵乃贼也?
文兄在说什么呢?
这上面有个藏头诗。书生打扮的人笑道,只是不知这顾贵是何许人也,竟是惹得人写诗骂他,可是京城人士么?我怎么好像没听说过,各位谁知道?
其他人都摇头,只有一个身着藏青色衣服的年轻男子双手握着手炉,闭眸倚在椅子上笑了一声。
那人一见就好奇问道:子然兄可是知道了什么?
一点点吧。名唤子然的人打了一个哈欠,语气懒洋洋道,这个顾贵有个妹妹,生得貌美如花,被当地一个恶霸给看上了,可人家已经嫁作他人,而且和丈夫恩爱非常,自然是不予理会,于是这个恶霸就找上顾贵,让他帮忙,并许他荣华富贵,顾贵一开始劝说妹妹,可妹妹宁死不从,其丈夫也是不同意,于是顾贵就心生恶念,将其妹夫杀死,然后将其妹妹强行接回家,并自作主张将妹妹许给恶霸做妾。
岂有此理!其中一个人义愤填膺道,朗朗乾坤,居然有如此禽兽!这顾贵岂止是贼,分明就是畜生!
对啊!怪不得有人写诗骂他,要我也会忍不住。有人附和道,子然兄,这个顾贵是哪里人士,还有那个恶霸是谁?他们现在如何了?可被官府抓到了?
能让顾贵敢杀人的,怕是那个恶霸身份不一般。有人分析道,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怕什么!天子脚下!我就不信没人能管得了他!这种人绝对不能放过!
对!子然兄快告诉我们,这俩人是谁,现在是何种情况,若是依然没事,我等就是一起去敲登闻鼓也不能放过他!
没错!
对!
众人都义愤填膺,只有那个叫子然的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只见他掏了掏耳朵,耸耸肩道:这哪我知道?
子然兄不知道?有人提出质疑,你方才说的那么详细,分明是知道内情的,你会不知道后续?
子然兄是怕我等冲动闯祸么?有人好奇道,子然兄放心,我们不会冲动行事的,真要告那俩畜生,定然会想好对策的。
是啊是啊,你快说吧。
我是真不知道。子然一脸无辜,后面的情节我还没看到呢。
后面情节?没看到?
对啊。子然打了个哈欠,这是一个叫醉月楼的酒楼新出的戏,如今才到这儿,后面还没出来呢,我哪里知道。
所以说了半天,这就是一出戏的情节?
众人瞬间觉得自己被耍了,尤其方才最是气愤的几人那脸色可是一阵青一阵白。
子然仿佛压根没发现似的,还继续道: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涯岸居士都在酒楼题诗催老板了,想来很快就会出来了。
涯岸居士?
众人一听到这四个字瞬间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涯岸居士啊,他的一首观辞赋轰动一时,连皇上都大加赞赏,还请他过去,甚至要给他封官,可涯岸居士却推辞了,因他醉心山水,无心官场,这些年来做出了不少佳作,是不少文人学子仰望的对象。
如今居然说涯岸居士这样的人物居然为了一出戏去题诗催促?等等,题诗?
有人问起来:这么说,子然兄看到那首诗了?
那是自然。子然仿佛在回忆似的,没想到涯岸居士也能写出那样唔,活泼的诗句,不仅他,那酒楼里有不少人的诗词,那老板还专门给了个空白的册子,让人随便在上面写,让人看,还别说,都挺有意思的。
这下众人好奇心就被带到了那个叫醉月楼的酒楼,在酒楼里写的诗词也正常,不过多半都是随意写的,像这个醉月楼这么做的,倒是新鲜。
这下倒是让这些手痒的才子动了心,尤其是子然方才说的那出戏,只知道一半情节的戏最是磨人,冲这个大家也都想去看看。
不过也有人提出了疑问:子然兄一直在提那个醉月楼,莫非那酒楼是子然兄家的?
不等子然回话,就有人嗤笑一声,道:你在想什么呢?也不想想子然兄什么身份,要是他家的酒楼,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是啊。有人跟着道,再说咱们讨论这个事情也是巧合看到了那个藏头诗,而且提议来这儿相聚的也不是子然兄。
说起来,听了子然兄方才说的那出戏的情节,我之前看到的一个对子似乎说的就是这个,当时没在意,如今看来,这出戏挺出名的?
出不出名不好说,涯岸居士都催的戏,那一定不是一般的戏。
那出戏我倒是不感兴趣,我对那个册子感兴趣。
我也是!
那咱们去看看吧?
好主意!
而子然这时候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手炉,唇角轻轻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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