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方才安慰廖夕宁的护卫,他见她蹲在那仿佛在找什么,就以为是她找到了什么线索,便开口问了。
廖夕宁闻言手腕一转,将珠钗藏到衣袖中,同时站起来转身,见是那个护卫松了一口气。
没有,我只是想仔细看看地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可惜什么都没有。
护卫见廖夕宁低着头,仿佛很失落的样子,倒是不疑有他,遂安抚道:姑娘不用着急,一定能找到的。
护卫说着又在附近找线索,廖夕宁见此,松了一口气,隔着衣袖摸索了一下藏在里面的珠钗,到这会儿她脑子都还有点乱。
其实把珠钗交给康王妃,让她们沿着这条路找过去就好了,可是她方才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将珠钗藏了起来。
廖夕宁也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想法,她又想找到应陶,又不想她被找到。
其实,现在告诉这个护卫找到了珠钗,也不迟。
这么一想,廖夕宁就张嘴想叫那个护卫,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应陶找到了,说明她就不是有意的了,可万一应陶反咬一口呢?毕竟当时就她离她最近,再加上自己早就和应陶撕破了脸,这不是没可能啊?
若是找不到,那就是死无对证,虽然康王妃现在怨怪她,可毕竟没有证据啊,再加上她好歹是廖家人,皇上总不会因为没有证据的事怪罪她,就是表哥
廖夕宁想着傅景文那风光绰约的身姿,嘴巴终究是闭了起来。
她不信她的景表哥会为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妻子对她如何,再说,这件事本来就和她没关系。
抬头看着天空,廖夕宁眼睛眯起来。
应陶,就看你造化了。
廖夕宁打定主意后,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现在只要把珠钗扔得远远的,那应陶是生是死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这么一想,廖夕宁看着那个护卫离得她有些距离的背影,刚想趁机将珠钗扔了。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么?
嘶!廖夕宁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扭头看到一个护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咬咬唇。
这时之前那个护卫闻声回来,摇摇头道:没有,你们那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护卫说着对廖夕宁抱拳行礼,廖姑娘,王妃吩咐让小的护送您先回去,这儿让小的们来找就行。
廖夕宁眸光微闪,面带不安道:可表嫂还没找到,我怎么能回去?
廖姑娘放心,很快就会有其他侍卫来帮忙找,毕竟这儿他们比较熟,再说,让您回去是王妃的命令,还望廖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人家话都这么说了,廖夕宁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不然会引人怀疑,只好重新上马,手握缰绳的时候,眉头及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垂眸看着右手掌被划破了一道伤口,这是方才被珠钗划破的。
若是这个护卫晚点来她就把珠钗扔过了,如今倒好,珠钗还在自己身上,他们又在旁边看着,根本就没有机会扔了,廖夕宁心里那个气啊。
可是如今她已经骑虎难下,只能跟着回去,找机会处理掉这支珠钗。
这么一想,廖夕宁只能咬牙挥鞭原路返回。
回到那个分岔口,就发现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只一眼,廖夕宁就看到在人群中的傅景文。
以往看到傅景文廖夕宁都是很高兴的,可这次却觉得有些心慌,尤其方才傅景文看过来的眼神让廖夕宁感觉这会儿仿似在寒冬。
不敢对上傅景文的眼神,廖夕宁忙垂下头,下马后声音带着哭腔道:表哥,怎么办啊,表嫂找不到了!呜呜!
你还有脸哭啊!康王妃就是看不惯她这幅矫揉造作的样子,当下就发作,要不是你!陶陶的马怎么会惊的!
不是不是!我真没有!廖夕宁的惶恐的摇着头,眼眶泛红,看着当真是受了委屈,表哥你要信我,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害表嫂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表嫂的马怎么突然发狂起来!
你还
康王妃还想回呛,可是手却被康王拉住,抬头见康王对自己摇摇头,到底觉得是自己强拉应陶来的,多少有些理亏,也就听话的没有再坑声。
而傅景文看着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表妹,唇微抿。
什么事等你表嫂回来再说。说着不再理他,亲自安排人手分头找。
廖夕宁垂着头,唇角微勾
——
此时大家都在着急寻找的应陶,正靠在树干上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尤其是手掌一道很粗的伤口,想到方才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雪风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路上横冲直撞,任凭她怎么拉缰绳都没用。
眼看着雪风就要撞到前面的树了,应陶只能拼一把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向右拉住缰绳,真是堪堪让雪风稍微错开了方向,然后紧紧擦过树干,而应陶就趁这个机会跳了下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背后一阵火烧般的疼,等一切平静之后,她才强撑着身子椅到身后的树干,试着站起来,可脚腕钻心的疼痛让她放弃了。
而雪风则继续向前跑走了,应陶就是想喊也来不及。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情况,希望别乱跑出什么事,等人找来应该就好了,他们只要看到那个珠钗,应该就会找来。
应陶说着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当时她得强迫自己稳住身子,扔珠钗的时候很快,她也没看清珠钗扔在哪,万一是不显眼的地方,他们没发现怎么办?
不过想想,这里好歹是皇家的地方,再加上她现在好歹是傅家的儿媳妇,肯定会派不少人来找的,就算他们不找,傅景文也会找的!
应陶想着傅景文,眼中充满忧伤。
他应该会为自己着急吧?
就在这时,应陶无端觉得有些发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应陶防备的四周看着。
不会真有什么野兽吧?
应陶说着就要拿身后的箭,可却发现,因为方才的波动,弓和箭都被甩的老远,她现在这样子根本够不着。
四下查看,只能就近拿起一根还算粗的木棍,防备的四处看着。
突然,应陶听到有人踩到树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应陶身子一僵,忙转过身,喝斥道:谁?
——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的心思愈发的浮躁,就是傅景文,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康王妃质问的声音。
你手上拿着什么?
我我不懂王妃的意思。廖夕宁神色一僵,后退一步,躲过康王妃伸过来的手,更是心虚的将右胳膊往后藏去。
不对!康王妃目光如鹰隼一样紧紧盯着廖夕宁,我看你半天了,你右胳膊一直僵着一动不动!说,你是不是藏了什么?
王妃误会了。廖夕宁扯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唇角,我是手掌不小心擦伤了,有些疼,但是这时候我也不好说什么,所以才这么僵着。
说着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掌,果然就见她手掌上一道细细的伤口。
康王妃见此眉头一皱: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你这一路弓都没拉一下!
我方才着急找表嫂,一时慌乱,被缰绳划破了,王妃也知道,缰绳粗糙,难免划破。
廖夕宁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就在她怀疑是不是真的自己搞错的时候,却听廖夕宁痛呼一声。
啊!廖夕宁泪眼婆娑的看向抓着自己手臂的傅景文,表哥,好痛,你快放开!
表妹不觉得你这道伤口太细了么?
傅景文冷着脸说完就手腕一扭,就在廖夕宁的痛叫声中,一支珠钗从她的袖口滑出掉落在地上。
康王妃忙捡起来,道:这珠钗,好像是陶陶今天戴着的!
傅景文自然也认出了,当下放开廖夕宁的胳膊,眼睛一眯,冷声道:表妹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要用刑才肯说?
廖夕宁闻言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景文,嘴唇颤抖:表哥什么意思?你要用刑?不,你不能!你没这个权利!
表妹大可试试,看我敢不敢。
傅景文此时唇角微勾,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在廖夕宁眼中却觉得无比恐怖。
不你不能
怎么,你觉得你是官眷所以拿你没办法?康王妃冷笑道,你别忘了,陶陶也是官眷,你谋害官眷在先,你若还不招,不用你表哥动手,刑部大牢的刑具就够你受了!
廖夕宁腿一软,整个人都跪倒在地上,最后,终于捂脸痛哭起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捡到了这个珠钗,我我就想让表嫂吃点苦,没想害她的!呜呜!
够了!傅景文冷喝道,你在哪捡到的?
被傅景文这一声给吓得止住哭声的廖夕宁忙颤颤巍巍的指了方向。
傅景文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接着就翻身上马,向她指的那个方向而去。
而廖夕宁整个人软倒在地,方才傅景文的眼神,仿佛是在警告她,若是应陶有什么事,她便也活不成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