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我也不能说吗?寇南天又且不死心的问道。
杨钰摇摇头:自然不能。
顿了下,方笑道:寇兄莫要为难我了,若是能外道,也不至于要隐瞒了沈大人不是?须知,沈大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寇南天见杨钰这么说,便知道自己如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幸也不再问了,便点点头道:既如此,那寇某不问了便是。杨兄莫怪,来,我们继续饮酒。
杨钰见寇南天如此大度之举,会心一笑,同他一道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难得寇兄大方,既如此,我们不醉不归。杨钰笑道。
且不论杨钰在外面行径如何,只道沈幼鱼自离了侯爷的书房,便径直上了马车。
李嬷嬷见沈幼鱼气鼓鼓的模样,心中纳闷的厉害,想要追问情况,却又拿不定主意,几番蹉跎下,竟被侯爷派人叫了去。
李嬷嬷原是不敢的,却听见沈幼鱼道:你便去吧,左右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李嬷嬷心中无奈,又不能当着侯府下人的面训斥姑娘,便只能跟着那丫头去了。
到了外书房内,李嬷嬷才拉下脸,在心中腹诽不已。
姑娘如今脾气愈发的厉害了,竟连这样的气话都能说出口。幸好是在侯府,倘若在别处,还不说她们宫中出的教养嬷嬷这般没有本事,连个姑娘都教育不好吗?
侯爷找我?李嬷嬷看着面前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唏嘘不已。十六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英俊不凡的少年,如今也被岁月摧残成了这幅风霜模样。
杨侯爷笑笑:李嬷嬷别来无恙?十六年不见了,也不知道李嬷嬷跟容嬷嬷如今可都还好?
自从杨氏离开之后,两位嬷嬷便被接回了宫中荣养着,直到这次被杨侯爷从宫中请出来教导沈幼鱼。
十六年不见,杨侯爷在面对李嬷嬷的时候,不免生出了些许的悲凉,时间隔人,寻常旧日想不起来的时候,如今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叫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感慨。
都好,托侯爷的福,奴婢们一切都好。李嬷嬷笑道,原以为会一直在宫中直到离开,却不想居然找回了小小姐,也叫奴婢跟姊姊有了用武之地了。
杨侯爷道:鱼儿的事情,原本劳烦不到两位嬷嬷的,只因为沈府实在无人教导,而我心中对那边也颇不放心,才劳烦了两位嬷嬷,还请两位嬷嬷见谅。
李嬷嬷摆摆手道:侯爷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倘若奴婢跟姊姊不愿意,便是侯爷亲自来请,也都是无济于事的。况且姑娘的性子和软,又最是听话不过的,带着她,竟比带着小姐的时候要省心不少呢!
杨侯爷见李嬷嬷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看来沈幼鱼在她们的面前印象一直不错。
李嬷嬷猜测杨侯爷忽然找了她来定为了什么事情,可自己一时也察觉不清楚,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侯爷此番找奴婢来,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奴婢的?
杨侯爷回过神,露出一抹尴尬来,他将先头跟沈幼鱼说的,又细细的重复给了李嬷嬷。李嬷嬷听罢立刻变了脸色,连连斥责杨侯爷做的糊涂。
侯爷当真糊涂!姑娘的性子虽然和软,却也执拗。这样的事情如何能说的?如今姑娘既然定了要报仇的心思,便是一头牛去拉,也未必能拉得回来!侯爷当真不知道这一点吗?
杨侯爷哑口无言,他着实不知道这一点,倘若他早些知道,也不会将此事跟沈幼鱼说了。
杨侯爷愧疚道:还请嬷嬷多费费心,莫要真叫鱼儿走上歧路才是。那沈从溪最是喜欢张氏的,倘若张氏出了事,只怕沈从溪会跟鱼儿鱼死网破。
李嬷嬷狐疑道:这不大可能吧?姑娘再如何,也是沈府嫡女,又有老太太护着,沈大人如何出手?
杨侯爷苦笑道:当年妹妹不仅有老太太护着,还有侯府护着,不也出事儿了吗?我却是不敢再赌了。若是鱼儿出事了,到了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妹妹?
李嬷嬷默然。站在侯爷的角度,沈幼鱼当真不能再出事儿了。
但李嬷嬷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将沈幼鱼拦住,她寻思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道:罢了。侯爷,奴婢姑且试一试,倘若能将姑娘拦住,那定是好事一桩。但倘若不能,那侯爷还是早些做好准备才是。
杨侯爷听见李嬷嬷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打起精神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就请嬷嬷多费费心了。
李嬷嬷同沈幼鱼上了马车后,沈幼鱼便问李嬷嬷道:舅舅忽然找嬷嬷去,可有什么事情吩咐?
李嬷嬷虚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阵沈幼鱼,道:不过是些照顾姑娘上的小事儿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情。
沈幼鱼并不相信,她道:若是小事,随便找个人代为传达便是,如何能将嬷嬷叫去,特特叮嘱了这么长时间?定是为了什么大事儿。
顿了下,又试探性的问道:可是为了娘亲的事情?
李嬷嬷有些诧异的看着沈幼鱼,并不隐瞒,点了点头。
沈幼鱼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如此。舅舅既然如此不放心她,又为甚么要告诉她呢?
李嬷嬷道:侯爷担心姑娘做出傻事来,便叫了老身去细细叮嘱了一番。其实细细说来,也没有设么特别的事情,不过是要姑娘顾忌自己,莫要做出傻事来。也好让侯爷放心,等到了九泉之下,能有颜面去见小姐。
沈幼鱼无奈道:嬷嬷,你看我像是那种冲动的人吗?
老身瞧着不像,但侯爷关心则乱。李嬷嬷一针见血的说道。
沈幼鱼有些头疼,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杨侯爷解释了。
李嬷嬷倒是出了个主意:既然侯爷如此不放心,姑娘不如且先等一等,只等将那些事情都悉数调查清楚了,再出手也不迟?
如今该说的,都也已经说了,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沈幼鱼内心充满了抗拒,嬷嬷,我也并非一回去便要跟那张氏动手的,这件事,我定会从长计议。还请嬷嬷放心吧。
李嬷嬷笑道:我时常跟在姑娘身边,对姑娘做什么,会怎么做,自然是了如指掌,如何能不放心?真正不放心的,不是老身,是侯爷。
沈幼鱼一时无语,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让杨侯爷放心。
李嬷嬷笑道:姑娘既然如此头疼,倒不如先将此事略放一放。左右姑娘不会此刻发难不是?倒不如做出个样子来,先叫侯爷安安心,再等侯爷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举出手,既能叫侯爷措手不及,也能让张氏伏法,倒也不失为一妙计。
沈幼鱼眼睛里迸发出一道精光来,李嬷嬷说的不错,倘若真就如此行动,确实能省下不少的麻烦,只是,侯爷如此精明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吗?
李嬷嬷安抚沈幼鱼道:便是侯爷一时半刻不会相信,但时间久了,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不会分担侯爷的精力吗?届时姑娘再行动,也非不可以。
沈幼鱼明显被李嬷嬷说的动心了,只是心中仍旧存有疑虑。
李嬷嬷见状,便也不好再劝说些什么了,说到底还是姑娘自己心中的想法为主,倘若自己说的过多,反倒让事情显得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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