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错,便是你的错,我如何也不会帮你开脱。不是你的错,我也不至于愚蠢到强行放在你身上。沈老太太在节骨眼儿的时候最不耐烦听这些了,便皱着眉打断了张姨娘的话,你是老爷的心头肉,我可不敢跟你计较这些。
张姨娘听了这话更加的惶恐不安了,愈发的不敢说话了,只低着头,在心中暗自恼火。
沈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有些失言,干咳了一声,问张姨娘道:这件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你看该如何处理?
张姨娘心中有些犯难。若是证据确凿,那反倒是好办了,直接打发卖了便是。但如今也不过是挺侯府的一面说辞,连个证人都没有。而沈家又一向宽厚,若是直接将人发卖了,反倒是有些引人注目了。
张姨娘想了许久,始终没能想到一个合理的处理方法,便将自己的难处告诉了沈老太太。
回老太太的话,妾身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法子来。若是证据确凿,那就直接发卖了便是,左右错的人是莫言,不是我们沈府。但如今能证明这一点的,独独是侯府的一面之词,就连一个认证跟物证都没有。便是妾身想要将她发卖了,也实在是寻不出借口啊!
沈老太太点点头:在这件事上,确实是寻不出什么借口的。不过我听你之前的意思,这莫言似乎做了不少的错事,难道在这里面,也挑不出一个撵她走的理由吗?
选倒是能选的出来的。张姨娘为难道,只是略微有些牵强罢了。莫言这丫头在大姑娘的院子里,虽然作威作福,可大事到底没有犯下几件,妾身想撵,只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紧。
又看了眼沈老太太的脸色,见她面色陡转之下,赶紧给自己找补道:但若是大姑娘亲自出面来处理这件事,便会容易许多。
老太太,大姑娘如今也大了,可妾身看着,未免心思太过纯净了些。只怕往后嫁了人去,会受不少的委屈。倒不如先叫大姑娘来历练历练,许是有奇效。
你怎么看啊?沈老太太忽然转向身边的林嬷嬷,问道。
林嬷嬷微微一愣,心思一转,便猜到了沈老太太的意思。虽然心中很是不以为然,但还是点点头道:回老太太的话,奴婢以为,既然是大姑娘身边的侍女,还应该交给大姑娘处理才是。
沈老太太琢磨了两遍,似是很赞许的点点头道:既如此,那便照着你的意思吧,来人啊,将大姑娘叫来。
底下的小丫头连忙答应了下来。
沈幼鱼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赏花喂鱼,她有些吃惊的看着那个小丫头,道:祖母叫我过去?可都有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小丫头摇摇头道:这个老太太没有说。不过奴婢看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许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吧?
沈幼鱼听罢这话,更加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偷眼看了一下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容嬷嬷跟李嬷嬷,见她们面色如旧,便点点头道: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来。
那小丫头便十分听话的先行离开了。
小丫头走后,沈幼鱼才向容嬷嬷跟李嬷嬷求助:祖母忽然叫了我过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右不会牵连到姑娘身上,姑娘何必如此担心呢?容嬷嬷不动声色的道,姑娘只管去看看便是。若是有什么大事情,还有老太太做主不是吗?
沈幼鱼愁眉苦脸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大踏实的,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李嬷嬷却笑了起来:姑娘这话听着倒不像是个姑娘会说的,反倒是像是个老人家说的一般。姑娘快别想了,这深闺后院的,能有什么事情?姑娘只管去看看便是了。就像是容姐姐说的一样,万事都有老太太在呢,轮不到姑娘身上的。
沈幼鱼见容嬷嬷跟李嬷嬷都这么说了,不疑有他,便点点头,按捺住内心的恐慌情绪,径直往沈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等完全看不到沈幼鱼的身影之后,李嬷嬷才叹道:姑娘还是太胆小了些。姐姐这举真的好吗?当真不会吓到我们家姑娘吗?
便是被吓到了,也不妨事。她如今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也该看看这些事情了。容嬷嬷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到底是太过绵软了些,居然还想着用事实来跟她说话。也不怕迟则生变吗?
李嬷嬷笑道:正是因为知道姑娘是个慢性子,才不着急的。像姑娘这样纯善之人,是不会被外物沾染了神智,即便教的慢些,也不会出岔子。
容嬷嬷并不认同李嬷嬷的说法,却也没有跟李嬷嬷争辩什么。不过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若是这次还不行,她便只能换李嬷嬷的怀柔政策试试看了。
沈幼鱼打开帘子一看,满府上了年纪的女性都在了。沈幼鱼被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她回府之后,看见的第一次家中摆了这么大的排场。
沈老太太见沈幼鱼来了,面上的冷意也消散了不少:鱼儿来了?快来我这边坐下!这几日天气渐渐好了,你可得记得减几件衣裳,莫要再生病了。可知道了?
沈幼鱼坐在沈老太太的身边,十分乖巧的点点头:孙女都记住了。请祖母放心吧。
沈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连应了几声好这才作罢。
沈幼鱼又四处看了看,看见了莫言,心中一惊,似乎有些明白沈老太太叫自己来的道理了,但又不是很能想明白,自己不过是丫头,而莫言是老太太给的,自己顶多也就是告告状罢了,还能亲手处置了她不成?
沈幼鱼拉了一下沈老太太的衣袖道:祖母,这是怎么了?莫言不是被孙女留在了侯府了吗?孙女还打算今天安排人去接她回来,怎么这么早便自己一个人赶回来了?
沈老太太有些吃惊的看着沈幼鱼:你这是还不知道吗?
沈幼鱼一脸疑惑的摇摇头,她该知道什么吗?
沈老太太叹道:算起来,该是我对不住你啊。我还以为,我给你安排的人,虽然看着十分笨拙,却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只是没想到啊,居然还是出现了这么多的纰漏。
沈幼鱼愈发的不能理解了。这莫言出现的纰漏老太太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怎么忽然又说了这样的话了呢?
沈幼鱼笑笑,对沈老太太道:祖母这是在说什么?莫言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祖母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怎么又忽然说了这样的话来?
顿了下,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立刻变了脸色:祖母,难道说
沈老太太打断了沈幼鱼的话:这莫言,在侯府的时候十分不检点,做出了些败坏沈家门楣的事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些,不好按照家规处置了去。
如今叫你来,便是想问问你的主意,再怎么说,你如今也都是她的主子了,若是你也不想留她了,就早早的打发了吧,也省的留在身边,还糟心的厉害。
沈幼鱼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莫言。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不知道检点也就算了。那可是侯府啊!她怎么敢,又怎么能在侯府也这样呢?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及沈府的颜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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