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幼虫尽数掏出往地面放去,不多时,藤蔓上攀爬的毒蛇纷纷吐了引信爬过来,争先恐后吞食幼虫。
众人见群蛇数量巨多,泛了诡异绿色,一看便知是携带剧毒,吓得往后倒退好几步。
小六子却朝藤蔓走去,对准一处,使手拨开,露出一条小径来。
众人忙纷纷跟着走了上去。
原来这小径后别有洞天,似是走进了巨石滩里,石头光溜溜,形状各异,矮的堪堪一人高,高的足足十几丈。
小六子面露懊恼,低声道,早知道你只是想告诉他们水源地的事,我便不将那物件拿出来了。
慕清明皱了眉头,你那物件究竟是在哪里寻到的?
他见这些人对小六子拿出的东西十分重视,一定很重要。
小六子垂头丧气,喏,便是此处了。可惜了,让他们知晓此处,我便再也来不了
说话间,小径已到尽头,前方是几丛巨大的石块,严严实实挡住去路。
众人停下来,拿目光看小六子。
小六子走了前去,对准两个石缝之间侧身挤了进去。
慕清明第二个跟上,皱眉打量地形,地面土质松软,应该可以挖动。
同他们仔细说了,便有汉子拿了铁镐从小六子进去的地方开挖,不多时,便挖出一条向下的通道。
众人走进地道,不禁抬头看向石头,原先在地面的石块已经悬在他们头顶,露出一线天空,倒是十分别致的景观。
前行数十丈,耳边忽然传来巨大水流声,震耳欲聋。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抬眸看去。
原来他们正站在一个类似漏斗口的地方,前方是巨大的水潭,三面石壁挂满瀑布,一泄而下,升腾起满天水雾,阳光被水雾折射,形成绚丽多彩的虹光闪烁
见鬼了!这么大的水流声,怎的外面一点也听不见有人看傻了眼,怔怔自语道。
不对这潭水看起来特别深,应该是汇聚成了河流,可我们湖泊里水流分明已经干涸有人疑惑反问。
是暗河。水流全部进入了地底下。慕清明缓缓接话道。
中年男人锐利如鹰目光扫视,忽然落在小六子身上,你的东西,从哪里得来?
小六子面容沮丧,就是这里。
中年男人往前踏了一步,已经到了水潭边缘,碎石土块纷纷落下,却久久未看到坠入水中景象。
水潭的高度,可想而知!
四面都是悬崖峭壁,底下水潭高达百丈,这里也没别的藏身之处,我再问一次,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中年男人目露凶光,身上弥漫来凌厉杀气。
慕清明眉毛拧成一条线,挺身而出,将小六子护住,我不知道你究竟要找什么东西,但,水源地我已领着你们找到了,剩下的事,与我们无关。
中年男人冰冷目光看慕清明,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拿的物件,乃是我薛家所有图腾之物,你说此事我会善罢甘休?
慕清明心里一紧,忍不住低头看向小六子。
竟然有人拿胎儿像做图腾物,怎么听起来这样瘆人?
这薛家既能堂而皇之用活人祭天,而官家却不出面阻止干涉,又连官家都不必上报而直接带人来寻水源。
观起来也不似什么邪物家族,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
小六子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听人质疑,已经满脸不高兴,薛大师,你这人听不懂话么?我既领了你来,又如实告知,怎会不说实话。这玉像的确是我在这里捡到的。
中年男人目光审视,久久停留在小六子身上。
小六子气呼呼走了几步,折回来时的巨石旁,蹲下身,仔细寻找着,不多时,他忽然又举了一物出来,慕清明凝神看去,居然又是一枚玉质胎儿!
这下众人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中年男人目光定定看着巨石,一声令下,便有人举了铁镐往巨石下面挖去,然而没有小六子那么好的运气,什么也没挖到。
中年男人冷冷制止了手下举动,回头看慕清明,这里的事,不准泄露半个字!
慕清明冷峻面容低垂,放心,我对其他人的事,不感兴趣。
藤蔓一动,慕清明和小六子两人走了出来。
小六子撅了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慕家哥哥,你就没什么话想问我?
男人目光不移,声音淡淡,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小六子忽然拽拽他衣角,我早就知道那里有水源,却不告诉大家,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原来不知,你为何不说。后来倒是明白过来,那薛大师,在此地势力挺大吧?慕清明声音平和,似溪水轻轻流淌。
小六子点点头,目中都是担心。
你不知道,我看你闯了上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忽然踮起脚凑近男人,那薛家,是皇家血亲,听说是为了寻找一枚钥匙,才住在这里
慕清明垂眸,眼里有几分了然,噢。
语调里是漫不经心,眸光里却多了几分探究,你只是个小孩子,懂得倒不少。
那是自然。小六子以为男人在夸奖自己,洋洋得意拍了胸膛,我跟着师傅也是见过不少世面,不是我吹牛,这方圆几十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男人猛然回眸,失声道,你还有师傅?
对呀。小六子抬眼看他,我无父无母,是师傅救了我,还把我养大
男人紧紧握住他手腕,你采到的水果子,你师傅知道吗?
小六子从未见男人如此失态,倒是失态的看着他,语气忐忑,我我师傅吗?他没有见到水果子啊
为什么?
小六子语气低了几分,我师傅喜欢云游四海,他已经走了两年了我也不敢离开这里,怕他回来找不到我
男人放开他手腕,眸光里闪过失望。
回到城门口,幼鱼正翘首以盼等着他。
然而此时已夕阳低垂,既天色已晚,只能在这个小镇落脚住一夜了。
几人重新回了城里,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幼鱼倒没追问慕清明是否将那些人带去了古庙。
她只要想到那个诡异的地方,便害怕的冷汗直冒。
至于林嬷嬷,已经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去过破庙的记忆了
晚间是在客栈吃的简单饭食。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人对于吃食十分有研究,食材种类繁多,调料更与他前世相差无几。
一盏乌黑的泥炉被搬到桌面上,雪白的汤汁咕噜咕噜翻腾着。
里面炖的是裂腹鲤,据说肉质肥美,鲜嫩无比。这种鱼特别娇气,只存活在极干净的泉水里,要水质没有一丝污染。反正前世的慕清明从未见过,也未吃过这种鱼。
正是冬日,经了霜冻的水灵白萝卜切的厚薄均匀,在鲜美鱼汤里炖的软烂,夹起来晶莹剔透,格外引人食欲。
绕是对食物味道苛刻的慕清明也连着喝了两碗热汤。
几个人吃的额头冒汗,浑身暖意融融才放手。
第二日晨间。
男人已穿戴整齐,信步走到窗前,推开一看,空中竟飘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慕清明一怔,不由往地面看去。
地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雪,看这情形,应该是昨夜便下了。
只是他们连着几日奔波,睡的太熟,竟半分未察觉。
他走了出去,照例打了拳才回来,幼鱼和林嬷嬷她们已经起了。
既下了雪,牛车便无法再用,慕清明只得再出去一趟,采买一辆马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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