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幼鱼姐姐,我找到了可以回去的路!小六子神情满是郑重其事。
少女怔怔抬头,见他面容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是,是真的么,他找到了可以逃出去的路?
幼鱼眸中光芒炸开,忍不住眼泪簌簌滚落。
幼鱼姐姐,你别哭啊小家伙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劝慰到。
幼鱼抹了一把眼泪,没事,我是太高兴了。小六子,我们走!
两人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走到水潭边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幼鱼胸膛里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湿溻溻的衣服紧紧的贴在皮肤上,虽然并不冰凉,却让她觉得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身上更是软绵绵,提不出半丝力气。
她嗓子眼里干的发疼,渴望的眼神看向暗河。
不知道这水可不可以喝
可一想到水里有成千上万无数只青蛙卵,她就恶心的想呕吐。
小六子并不比她好上多少,他嘴唇干枯,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皮流血。
但这里不可能寻的到任何食物补给,至于水源,倒是充沛,可谁敢喝呢。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再也没遇到那些可怕的巨型蛤蟆。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水潭旁,望着平静水面,有些畏缩。
毕竟这水里也有青蛙卵,不知该会不会有什么生物潜伏在水底下
咬咬牙,小六子跳了进去,将枯木枝推到幼鱼面前,我们还是快一些吧,呆在这里多一分钟,便增加了一丝危险。
幼鱼狠狠心跳了进去,但经过几次水的洗礼,她镇静了许多,只牢牢趴在枯木上,随着水流往岸边去。
踏上结实地面,也顾不上其他,两人急急沿着山壁下河岸前行。
果然,这里地势与方才的截然不同,视线可见河岸面积越来越小,呈漏斗形,到了最后完全缩入水中,再不见半点陆地
走近了才发现,那漏斗状河岸尽头是一堵土浜的石台,高不过一尺,上面覆盖满青苔。
两人小心翼翼垮了过去,脚下便是暗河,水波荡漾,扑过脚面。
小六子抬眸仔细看山壁,虽然光线不算太好,也隐约能看到许多孔洞罗布。
凝神思量片刻,他回头对幼鱼说,我们试一试吧。
幼鱼面容陡然紧张起来。
小六子将里衣斜着扯下一大块,将幼鱼和自己手腕绑在一起。
你你不能这么做。幼鱼皱起眉,我不会游泳,万一遇到危险,会连累你的。
就是因为你不会凫水,才要将你和我绑在一起。否则万一幼鱼姐姐在水中失踪了怎么办!小家伙眼皮都不抬,打紧了结才道,好了,做好准备,我们要下水了。我尽量靠着山壁走,里面有台阶,不会太深。
两人小心走去水中。
果然,那水位才到幼鱼腰间。随着两人继续前行,水位猛然到了幼鱼脖颈处。
小家伙身量比幼鱼矮,水已经没过他头顶,他便浮在水面,游了过去。
因为要寻路,他时不时便要将头扎进水里。
幼鱼脚下所踩石阶浸泡水里年头久远,遍布青苔水垢,滑溜溜无比。
她如履薄冰,面容绷紧,背部冷汗涔涔,一刻也不敢放松脚下。
两人在昏暗光线里前行许久,水波粼粼,不时有明晃晃光线折射到山洞壁顶,幼鱼见地形越来越狭窄,似乎山洞低矮了不少,有些心急,小六子,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而,水面里静悄悄一片,哪里有半点回音。
幼鱼心里一沉,下意识收紧手腕布带,却轻飘飘仿佛空无一物。
她大吃一惊,正要凝神看去,忽然身后哗啦一声,水花四溅,钻出来一个熟悉人影。
小六子冰凉的手擎住她手腕,幼鱼姐姐,我找到了路了,跟我来!
又惊又喜之下,幼鱼竟觉得身形一晃,眼前有些地转天旋。
好在片刻后,她咬咬牙定住了心神。
小六子已经低声嘱咐,需要从水里过去。你先吸一大口气,含在肺里。一会儿进了水里,千万不要张嘴。
幼鱼便按他所说,胸膛起伏,重重吸入一大口气,然而她经验不足,一连试了几次才成功。
含了那口气,幼鱼便侧了脸主动钻入水底。
她以为水中不能睁开眼睛,然而神奇的是,她不仅可以睁开眼睛,目光还能视物。
激动之下,她忘记自己是在水里,正要开口说话,咕噜噜一连串水泡浮起,幼鱼猛然反应过来,忙紧闭了嘴巴。
原来小六子带她钻入了一条石梁下面,他像一条鱼儿一样,灵活游动,带着幼鱼往前飘去。
就在幼鱼肺里憋的那口空气即将用尽之时,她脚下一硬,竟然榻到了台阶。
忽然感觉有人在推自己,身影一动,肺里刺痛感觉传来时,哗啦一声,她的头露出了水面。
幼鱼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身后也浮出小六子的脸来。
小六子将她推了一把,幼鱼便爬上了通道。
因通道狭窄,她也无法回头,只能往前爬。
前方隐约露出白色的炫目柔光,幼鱼只爬行几步,头部顶开了一个草篼,她神情怔住,竟是回到了最开始的石洞大厅里!
她激动不已,手脚并用爬了出去,触到坚实地面,心里顿时安定几分。
神情激动的回头,小六子面容苍白从通道里爬了出来。
两人靠在山壁喘着,歇了半日才恢复一些体力。
现下里,便是要从这里尽快离开才是。
小六子声音有气无力,幼鱼姐姐,我肚子饿的厉害,怕是走不动了。
幼鱼按按腹部,声音微弱,我也饿我都没力气说话了。
两个人饿的奄奄一息,最后去了密林里寻到一些野果子填腹,这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相互搀扶着走出破庙,天色浓稠似墨,幼鱼大吃一惊,竟然已是半夜。
忽然,林嬷嬷声音传来,大小姐!
幼鱼定睛一看,不只林嬷嬷来了,那两个小丫鬟也举了火把在一旁等候。
两人正要开口说话,却牙齿咯噔作响。
却原来他们衣物湿透,叫外面的寒风一吹,寒气透骨,登时承受不住冷的打起了筛摆子。
林嬷嬷见两人面容苍白,衣物湿透,大吃一惊。好在她们带了牛车,还有御寒毛毯。
便将两人赶紧扶上牛车,又用毛毯裹紧他们急急往医馆里驶去。
翌日,幼鱼醒转过来,鼻端先嗅到一股浓郁香气。
她猛然睁开水灵灵杏眼,只见干净明亮的房间里,正围了几张热切面孔。
见她醒来,男人温热大手摸上幼鱼的小脑袋,你醒了?肚子饿吗?
慕清明五官俊郎,离她极近。
幼鱼不觉红了眼圈,泪水断线珍珠似的滚落下来。
男人神情闪过一抹慌乱,温热指腹擦去她眼角泪水,傻丫头,哭什么?
幼鱼情难自控,哽咽不能言语。
直到一个清脆童音,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真羞羞!
幼鱼抬眸一看,又惊又喜,是小六子!
她这才想起众人都在场,面皮不由得羞红了几分。
林嬷嬷笑意融融,端了碗来,大小姐,先吃点东西吧。小六子说你们饿了许久肚子,他一个人吃掉两只鸡。喏,只得了剩下的汤给你煮了一些面条。
林嬷嬷话音方落,小六子面容羞赫红,抱歉我,我太饿了没忍住下回我一定给你留个大鸡腿。
没关系,要不是你,我不可能找到炉节草,更不可能逃出来。谢谢你了,小六子。少女声音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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