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嘴里布头也揪了出来,她不敢再多言语,只牢牢抓紧小丫鬟的手。
一行人又缓缓在谷底行去。
与林嬷嬷几人面容凄然不同,小丫头初次见谷底各种奇异生物,眸光里满是好奇,早将害怕抛之脑后。
地面湿滑,青苔厚重,幼鱼却不专心走路,只拿眼不停往旁边唆去。
只见路旁有一大丛低矮可爱的植物,枝干上光秃秃没有树叶,却结满了指头大红彤彤果实。
泛了油润光泽的果实被雾气沾湿,露出几分晶莹剔透,看起来格外饱满多汁
幼鱼咽了口水,眼角扫过众人,伸出手偷偷往灌木丛抓去。
领头男人背后似长了眼睛,突兀停住脚步,视线冷冷盯她,你干什么?
小丫头见众人视线盯着自己,面容讪讪,不自觉缩了手,面容娇憨天真,我我想尝一下它甜不甜
男人面容泛上一丝讥诮,如果你不怕手脚溃烂的话,尽管试试。只要沾到一丁点到皮肤,便会将你全身的肉都化成腐肉。
小丫头吓得惊呼一声,眸光里都是恐惧。
这果子长的艳丽好看,却原来有剧毒。
难怪这么大一丛果实,没有半点被虫蚁鸟儿吃过的迹象!
忙不迭后退一大步避开,生怕不小心碰到灌木丛。
林嬷嬷和小丫鬟更是面容白了白,恨不得离那灌木丛十万八千里远才好。
慕清明见她一脸沉闷,又好奇回头看了植物。
确实在他记忆中搜寻不到它的类别科目,既然是不明植物,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触碰为妙。
小丫头懵懂天真,好奇心又强,男人便不动声色拉住她的手,以免她又乱动。
幼鱼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被男人牵住手,更觉得心神放松,只好奇看着四周。
领头男人抬脚经过一株相貌奇特的花草,稀稀疏疏长了四五枚圆形树叶,顶端却是硕大如牛眼的花儿,两片花萼有细如牛毛的纤毛,似扇贝一般紧紧咬合。
一只乌黑发亮的甲壳状长虫子爬了上去,花萼猛然张开,似活物将那虫子吞了进去
啊呀!少女猛然惊呼,引的众人戒备看向四周。
领头男人回头,紧皱眉头,怎么了?
小丫头面容惨白,伸了手指,声音颤,抖,它它是活的!我看见它动了!
动就动了,有什么稀奇的?领头男人投来不屑目光,一副不耐烦模样。
可可是植物怎么会动呢?
少女紧张的声音结巴,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是食肉草。领头男人语气冰冷,吐出这几字后,不耐烦转了头,抬起腿继续前行,快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小丫头目露狐疑,视线仍不停打量那株吃了虫儿的草。
慕清明摸摸她小脑袋,不要怕,这种植物很常见。山里多的是,只吃虫子,不吃人。
幼鱼这才收回疑惑,目光仍小心翼翼往草上看了几眼。
眼看湿滑小径要走到尽头,视线豁然开朗。
只要眼前是一弯低矮的山脊,这边阴暗潮湿,而山脊另一面阳光灿烂,空气明朗,竟是一派勃勃生机。
慕清明重重吐出一口气,方才环境阴暗潮湿,令他也有几分沉重感,现如今终于感觉心里松快了些。
拨开垂在路前比人还要高的树叶,慕清明小心翼翼护了幼鱼往山脊上走去。
待踏入有阳光的地方,顿觉身上一暖,不过一线之隔,温度差异居然如此大。
幼鱼身上逐渐回复暖意,心情也放松下来,回头见林嬷嬷一脸凝重,还低低劝她,有相公在,没事的。
林嬷嬷勉强堆了一个笑脸,蠕动嘴皮,却说不出话来。
那土匪将她们掠到此处,决计不可能是邀请她们来做客。
何况沈大人是朝廷命官,与这些土匪自是势不两立,她心中惊惧难当,只暗自祈求老天开眼,能留下她们的性命
翻过山脊,日头已经高升,明朗阳光下,赫然出现一个宁静乡村。
塔式的屋落绵延不绝,一览无余的广阔原野上,点缀了一个又一个平静湖面,似珍珠一般,水面亮晶晶的,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光芒。
小丫头惊异的张大嘴,看着世外桃源一般的村庄。
林嬷嬷见房屋众多,面容更是白了几分,喃喃道,完了
这里分明土匪的老巢所在,居住在此的土匪规模如此大,进山的路又偏僻崎岖,怕是不可能有人来救她们了!
林嬷嬷绝望的叹了一口气,心如死灰,面容颓废下来。
领头男人将他们带进村庄,只见里面随处可见稚童玩乐。
那些孩子似是格外惧怕这个男人,老远便作鸟兽散,一溜烟跑远。
慕清明目光不停打量房屋,发现皆是最传统的草屋。
略约有些吃惊,外面都住上了土砖房,怎这里如此落后?
正思量间,领头男人打了个手势,幼鱼和林嬷嬷便被带进一间屋子里,而慕清明还随着他往前走。
沿途经过不少房屋,门前都有人把守,慕清明眸光紧缩,在心中不住猜测对方究竟带自己去哪里
玛夜,凌叔怎么样了?领头男人忽然停住脚步,低声问门口的年轻后生。
那名叫玛夜的后生面容黝黑,眼睛却格外清亮。
粗犷面容上涌现焦灼,大当家的,他情况似乎很不好,您快进去看看吧。
领头男人面容蒙上一层寒霜,蓦然越过他身体,直接推开门。
慕清明站在门口,垂眸站立着。
玛夜不停打量着他,目露狐疑,从他衣着来看,分明是从来自外面,大当家的忽然带陌生人进村里干什么?
慕清明知晓对方正在看自己,面无表情,眼神盯了自己鞋面。
忽然,冷冰冰声音传来,你,进来。
慕清明抬头,双腿沉稳有力跟随男人进了房间。
进的屋子,便觉得一股腥臭味扑来,夹杂了丝丝药味,令人几欲作呕。
慕清明重重吐出一口气,竭力压下心口翻腾的感觉,抬眸看去,眸光蓦然紧缩!
屋子面积并不大,一眼便可以扫视完全部布局。
他正前方是一尊架子床,上面铺了旧棉絮,颜色都已经灰暗了。
一个人影以诡异的姿态蜷缩在床上,显露出古怪。
慕清明稳住心神,凝神看去,原来是一个干枯的男人躺在那里,腹部大的骇人,坠的他整个身体都扭曲。
领头男人已走到床前,忽然回头看他,眼眶里泛起了腥红。
慕清明便提步向前,仔细看床上男人。
只见他腹部大如临盆的妇人,皮肤拉伸的极薄,青筋暴起,里面似有球形重物,拉的整个人脊椎变形,只能保持一个姿势。
干瘦男人显然被病魔折磨已久,面容半点生气也无,目光怔怔,似睡未睡。
我不懂医术。慕清明皱了眉头,低低说到。
领头男人目光锐利,冷声道,你是军中的人。
慕清明冷峻面容微微惊异,就凭一锭银子,你就如此笃定我来自军中?再说了,即使我是军中的人,也不懂医术。
领头男人已冷声打断他的话,我并不是要你救他。而是需要你取一样东西给我。
慕清明神情惊愕,你要什么东西?
领头男人转过视线,目光在床上扫视,缓缓道,我要你,去军中取‘麻沸散’来。
慕清明面容微变。
麻沸散他是听说过,具有麻醉作用,喝了之后便能使人失去意识。
最有名的便是华佗使用麻沸散替人刮骨疗伤,更做了开颅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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