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说自己是慕清明的相好,男人虽不悦,却也没有过分举动,好声劝她离去,谁知她一再挑战自己的忍耐性,居然还想要打幼鱼,实在忍不住出手了
女人一愣,豆大泪珠滚了下来,你从前那样穷,每次来找我,妈妈都不许我见你,我我宁愿挨妈妈的巴掌也不再接其他客人,只为你守身如玉。她一边哭着,一边抬眼打量簇新的房子,声音悲痛欲绝,如今,你发达了,便要把我抛弃了吗?
她哭的伤心,拿了丝帕按按眼角,却偷偷观察男人的表情。
从前这个愣头青最好糊弄,巴巴的往她身上送了许多银钱。
看在银子的份上,她便与他虚与委蛇了几回,谁知这个一条筋的男人竟对她上了心,日日来寻她,令她不胜其烦。
后来,他忽然很久没有过来,她倒松了一口气,听人说他被打死了,还被小姐妹取笑一通。
前些日子忽然收到有人送来音讯,说慕清明发达了。
她大吃一惊,这家伙竟然没死。
原本她是不信的,那个穷小子无父无母,又蠢钝无比,天上掉银子都砸不中,怎么可能发达?
直到那人又送了音讯,信誓旦旦,她才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他真的去元德马场猎狼得了不少赏银。
原本她还喜滋滋等着,每日将自己梳洗打扮,只等着这傻小子再来找自己,谁知等来等去,都不见人上门,再不出手,只怕这傻小子的赏银要花光了,她便屈尊於驾,亲自来这大河村寻他
只不过,人但是寻到了,新屋子也看到了,偏偏他却看自己如陌生人一般,令她摸不着头脑。
又听闻了他已成婚的晴天霹雳,知晓自己讨不到好处了,却不曾想,自己视若珍宝的鞋子也弄脏了。
一想到此,她就悲从中来,哭的撕心裂肺,一发不可收拾。手帕按了又按,却挡不住泪水的速度,不多时,将她脸上的脂粉冲成一道一道的,格外滑稽。
男人冷眼旁观,眉毛不耐烦拧成一条线。
幼鱼伤心极了,虽然相公训斥了那女人,可她心口里一直传来阵阵钝痛,控制不住一直吸鼻子。
慕清明头很大,他垂眸看着幼鱼,别生气了我跟她没关系。
不知怎的,男人态度柔和,她却觉得心里更难受,似乎有一股无名之火发不出来,提高了音量,相公是坏人!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慕清明从未见小丫头这样,忍了泪水不哭的模样比直接哭看起来还要可怜,不由得又低声道,我最坏,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女人站在不远处,气的一口银牙要咬碎了,她指甲掐进肉里,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她今日来了这里,若空手而归,谁来赔偿她的损失?
不,不仅仅是损失,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定不能让那帮贱女人如意!
强按住心里的恨意,她又恢复楚楚可怜的模样,扭了腰肢风情万种朝慕清明走去,清明,我的鞋弄脏了你也知道,我向来爱洁净,能不能借你的房间洗个澡再走?
小丫头闻言,气的手指发抖,湿漉漉杏眼狠狠瞪着慕清明,忽然她一跺脚,转身便跑了。
男人神情一惊,真要提步追上去,手腕间一热,一具娇软身躯贴了上来,唯恐他离开,女人紧紧搂住慕清明粗,壮腰肢,被他坚,硬肌肉挑拨的心惊肉跳,不过几个月没见,他似乎更有男人味了
见男人岿然不动,心中一喜,娇滴滴正要开头,却忽然身上一凉,被男人举了起来,她一颗心登然紧缩,还未尖叫出声,男人已大步向外面走去。
车夫等在树下,见男人面沉似水,肩膀上女人连连惊恐尖叫,还未反应来,只见马车上薄纱飞起,随后,砰的一声,一团身影被扔了进去
女人被坚硬的车壁撞的浑身发疼,登时两眼翻白昏死过去,车夫爬上马车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
车外,男人冷声警告,赶紧滚,否则砍了你的腿!
车夫见他对娇俏的女人尚能下的去手,顿时吓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擎住马匹缰绳,狠命甩了一鞭,马儿吃痛,仰天喷个响鼻,马蹄高高举起,一溜烟跑了
男人这才沿了山路往下搜寻幼鱼的身影。
一连走到村口,都未见到小丫头。
还是李婶急匆匆来寻他,我瞧见幼鱼往那边去了,她怎的哭了?
男人眉头一皱,那是往田状元家的路。
来不及解释,他只低低道,多谢。便大步离去。
田家。
正在埋头苦读的田状元被突然出现的少女吓得惊呆了,他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没有在做梦。
自从上次比试学问输给慕清明之后,他像只斗败的大公鸡,灰溜溜逃回家里,从此再也没有出门
不是说幼鱼被那小子卖掉了吗?
他为此还伤心的几天没能吃下饭,要不是打不过慕清明,他要冲出去找那小子算账!
怎的她又会突然从天而降出现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田状元结结巴巴说道。
小丫头眼睛肿的像桃子,垂了脸,站在那里死活不出声。
田状元正要上前,忽然,眼角扫到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顿时吓的又退后几步,声音惊恐,你,你怎么在这里?
慕清明抬了冷峻的脸,皱眉看向幼鱼。
小丫头警觉的很,知道他寻来了,嘴巴一扁,眼泪又往外冒个不停。
田状元看着幼鱼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泪,脸色发白,颤声道,我没欺负她。
慕清明没搭理他,只绷紧了面皮,走,跟我回家。
小丫头听见他的声音,哭的更加伤心了。
她抬了衣袖擦拭眼泪,抽抽噎噎,我不走
慕清明耐了性子,走不走?不走算了!
哇!的一声,小丫头嚎啕大哭起来,我就知道你早想赶我走!好了,我不要你赶,我自己走
男人眉角抽痛的厉害,声音暗哑,谁说要赶你走了?
你。就是你,你说的小丫头边哭边跺脚,亏我还给你做荷包,手指头都扎破了。你是坏人,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慕清明重重呼出一口气,快要被气死了。
田状元这才回味过来,感情是这两人吵架了?
吵架是好事,但把他牵扯进来,可就有些不妙,毕竟这小子拳头很硬,揍人还是很疼的
田状元面容复杂,心里更是百味繁杂,既希望他俩最好吵的厉害一拍两散,又害怕慕清明迁怒与他,怀着矛盾的心理,他在旁边张了几次口,却一句话都没说。
眼见男人阴沉了面容,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田状元登时浑身惊悚,福至心灵,要不,你们回自己家吵去?
幼鱼瞥慕清明一眼,气呼呼扭了头,不要!她眼泪汪汪,你以前不是很想娶我嘛,我嫁给你,不要跟他走了!
田状元见慕清明投来吃人的目光,登时要昏死过去,哭丧了脸,姑奶奶,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没叫你来找我,你别害我了成不?
小丫头一听,连田状元也不要她了,哭的惨兮兮,眼泪鼻涕一大把。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慕清明走到她面前,再闹脾气,我就真的不要你了。跟我回去。
幼鱼委屈小眼神看他,是你说要赶我走
我不会赶你走,也不会扔下你。除非你恢复记忆自己离开,或者找到家人。慕清明郑重其事说道,他眼眸幽黑,定定的看着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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