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震惊看他,嘴皮蠕动几下,微弱道,我此事我做不了主,需要回去商议一下。
慕清明面容平静,缓声道,刘掌柜,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看中这本地志的还有秦家呢。
秦家?哪个秦刘掌柜面容忽然涌上奇异潮红,是秦府么?
慕清明微微颔首,刘掌柜可要把握好时机。
秦家是当地有名大户,丝造酒水无一不涉猎,什么挣钱做什么,偏偏秦家有如神助,做一行便发一行。
听说秦家也看中这本地志,他心里暗骂几声。
倘若秦家借此做起势来,那他的识香馆生意会不会一落千丈
想到这一层,刘掌柜更是方寸大乱,慕公子,五十两银子实在太多,不如咱折中一下,改为四十两如何?
慕清明心里价位原本是十两,见对方给出的价格已经超了四倍,微微沉吟,却故意面露难色,道,刘掌柜是个痛快人,既如此,我便四十两银子给你罢,算是交个朋友,以后还要多打交道才是。
刘掌柜听他松口,紧提的心蓦然放松,他擦拭额头上的汗,连声道,甚好甚好。
慕清明却毫不含糊,只朗声道,小二,借笔墨一用。
小心摊开宣纸,毛笔饱蘸浓墨,少年郎端正姿态,目无他物,意在笔锋,很快便写了洋洋洒洒一大面字。
刘掌柜已经傻眼了,看着眼前奋笔疾书的少年郎,他还在回味疑惑,方才得买卖如何从五十文谈到了四十两
慕清明吹干墨汁,将纸张递给他,请刘掌柜过目,若无异议,我们两可签字按手印。
刘掌柜懵懂接过,只见字体神骏飘逸,自成一派,绕是他见多识广,也不觉叫了声好。
他仔细看内容,惊呼出声,慕公子,怎的又变成了四十两白银零五十文铜板?
慕清明神态自若,缓缓道,刘掌柜,地志版权原本五十两纹银已经给你降到四十两,那地志才五十文,便不能再少了!
价格开的这样高,居然连五十文也不放过
他凝神看去,见少年郎目光坚定,毫无退让之态。
刘掌柜便神态颓然,通读一遍后,签字按了手印。
慕清明也如他一般按下手印。
既已收到银钱,他便带了刘掌柜同去博文私塾。
幼鱼被叫出来时,两眼发光,雀跃之情可见,一路蹦蹦跳跳喜滋滋扑到男人冷硬怀里。
听说相公是来取地志,幼鱼小嘴张圆,那本书被秦飞霜借去了,还没给我呢。
刘掌柜听到果真是秦府大小姐借走了书,想起方才慕清明说秦府也看中,登时目露焦灼,慕公子,咱合同已经签下,那本书断不可再外传,请务必现在交到我手上。
慕清明道,快去取来吧,幼鱼。
幼鱼忙急匆匆去取了书本出来,依依不舍递给慕清明。
刘掌柜翻看查验后,与慕清明道别离去。
小丫头十分不舍那本书,情绪低落,低眉顺眼道,相公
慕清明看她委屈的小模样,安慰道,这本书画的不好,我便卖了。下回我给你画个有趣的读本,一定给你留着好不好?
男人的一句话说出口,幼鱼顿时眉开眼笑,嗯嗯。相公给我画更有趣的!
她开心的同慕清明挥挥手,才转身,男人眸光扫到少女的裙面,脸色大变。
他提步上前,幼鱼刚懵懂回头,只觉身上一热,清冽气息包围住了她,原来她已被男人自背后搂在怀中。
小丫头顿时面皮羞红,垂眸看了地面,手指局促不安绞在一起,却听慕清明低声在她耳旁道,你裙子脏了。
啊?我今天没碰到脏东西呀。小丫头疑惑皱眉,仰了头正要转身。
慕清明伸了手捉住她圆润肩膀,别动。
他嗓音低沉,带了几分急促。
慕清明左右打量一圈,见对面巷口空无一人,便搂了幼鱼走到巷口。
他脱了身上长袍搭在幼鱼肩膀上,幼鱼狐疑看他,相公,我身上到底沾了什么脏东西?
居然还要用衣服挡住,这样神秘,让她一颗心忽上忽下,漂浮不定。
男人面容沉了沉,只冒出几个字,回家再说。
小丫头惯会察言观色,见男人严肃模样,心下顿时沉了沉。
她最是知晓慕清明的脾性,不愿多说的话,你便是一个字也决计掏不出来。
小丫头按捺住疑惑和惊恐,一路需要随他回了家。
慕清明将她推入房间,面容闪过赫红,你,你赶紧换套衣服。
说完便逃也似回了自己房间。
幼鱼面色更加苍白,关紧门窗,脱下衣裙,定睛一看,吓的几乎屏住了呼吸。
裙子后面有一大团殷红血迹!
她眸中光芒霎时灰暗,瘦弱肩膀不住发抖
房中,男人眸里闪过恼怒,背靠房门重重呼出一口气。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凌乱脚步。
拉开门,他刚抬眸,一道香软身影带了馨香扑入怀中。
他惊愕垂头,小丫头眼眶通红,哭的涕泪加交,仰头看他,相公,我要死了!
男人神情震惊,手指沾去少女脸颊热泪,怎么回事?
方才还好好的不是,怎的突然就要死了?
幼鱼看着男人冷峻面容,悲从中来,哭的更加大声,呜呜呜呜,我流了好多血,是不是要死掉了
她还记得,在人牙子那里时,有个年龄同她差不多的小姑娘逃走被抓了回来,挨了揍之后一直流血,第二天就没了呼吸。
流血?男人眉毛拧成一条线,忽然反应过来,面容复杂。
该死!
他要怎么跟她解释,这是人体自然生理现象?
小丫头没能及时得到男人安慰,更是抽抽噎噎在男人怀里一阵乱蹭,鼻涕眼泪糊满他胸膛。
慕清明眼皮直跳,眉角处疼的厉害。
他是真的头疼。
小丫头显然将此事当成了末世降临一般惊恐失措,可他现在该怎么办?
他要如何令她明白,这是她来葵水了,并不是流血不止
男人暗暗眉角,重重呼出一口气。
忽然想到一个人,心里骤然放松。
他怎么忘了桃娘呢,既是女人也是大夫,应该同幼鱼更好沟通。
先换上衣物,我带你出去。
小丫头表情惨白,身子摇了摇,相公是送我去医馆么?
慕清明点点头,是。你不用担心,没事的。
小丫头面容凝重,鼻尖通红,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走进医馆,小伙计正在替一名老者包药,看到慕清明,笑了笑,慕公子来了?
桃娘在么?慕清明将小丫头拉到身旁。
桃娘从内室走出来,怎么了?
见到小丫头满脸泪水,神情吃惊,幼鱼姑娘出什么事了?
慕清明面无表情,麻烦桃娘将她带到内室。
桃娘面容狐疑,幼鱼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呢?
她仔细打量小丫头面色,怎么看都觉得很正常。
男人面显尴尬,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
慕清明重重呼出一口气,让幼鱼同你说罢。
既如此,她便领了幼鱼进去内室。
足足一炷香之后,两个人才再次出来。
桃娘面容严肃中含了笑意,似乎有忍俊不禁。
而小丫头躲藏在她背后,怎么都不肯出来。
桃娘面显无奈,低低道,幼鱼姑娘,别害羞了。这乃是人体自然现象,有何好介怀?
慕清明伸了手,回去罢?
小丫头这才垂头羞答答走到慕清明身前。
呜呜呜,好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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