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小天回来了,你们在吗?”
炎天嘴角轻轻的呼唤着,并且耳朵高高立起。
他想听到回音,听到那声“哎,爹在呢,娘在呢,你快进屋来呀!”
只是他伫立了许久,只有凄凄的风声灌满了耳朵,那声柔软亲密到骨里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始终没有传来。
他的心又沉了下去,悲伤重新充斥着胸怀,心越来越沉,越来越痛。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泪水早已充满了眼眶。
离江霞见状,眼角也湿润了起来,玉手不停在擦拭着眼角。
王小翠早泣不成声,蹲在了原地,双手抹着眼泪。
炎龙听到了炎天的呼喊,已经猜到了身边的茅草房就是炎天的家,看炎天伤心的样,他的心里也一阵难受,但终归没有流下眼泪,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炎天,不要太悲伤了,事情已经过去,我们更多的是要往前看,看向未来。”
一只温暖的玉手拍向了炎天的肩膀,炎天浑身一颤,如沐春光,温暖而舒服。
是离江霞,离江霞见到炎天过于悲伤,实在不忍看下去,她走到炎天身前,拍了拍炎天的肩膀,劝道:“既然已经到家了,看看有没有想带走的东西,留个纪念。”
炎天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突然感觉伤痛去了大半,迅速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向身后的离江霞点了点头。
他重新向前走去,向自己的家走去。这一行反而是很快,好像眼前的家真的与自己无关了,伤痛好像没有发生过。但真的会这样吗?
当他踏上那进屋的木制台阶,“咯吱”一声在他的脑海轰鸣,然后又“咯吱”一声响彻整个大脑。这声音太熟悉了,每次从屋内跑出,踏上这台阶就会“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然后背后就会传来一声关爱:“慢点跑,小天,当心摔着!”
炎天身体一怔,好像又陷入了回忆。他抬步向屋内走去,门敞开着,丝丝蛛网已经布满了房间。一张木制桌子倚窗而立,三把木制椅子靠在墙边,几只老鼠被吓到“吱吱”的跑开。
这还是自己的家吗?怎么这么的荒凉?当然是了,要不这是哪?
“小天,起来吃饭了!”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小天,快起来和爹晨读。”
“什么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床前明月光……”
……
往日种种的回忆,往日一幅幅幸福的画面在房间一一掠过。炎天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它开心的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灿烂和甜美。
风从门外掠了进来,吹起了一片片灰尘,吹乱了许多蛛网,更吹灭了一幅幅的画面,一幅幅的幸福。
炎天如梦初醒,“啊――”的喊了出来,他伸手向那些画面抓去,但入手皆是空,皆是那荡在房间的灰尘和蛛丝。
“不――”
“不要――”
“爹――娘――”
“孩儿在,孩儿很乖――”
……
炎天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泪水再次涌了出来,他单手扶地,跪在了房间。悲痛若那长枪贯胸,直若死去。
在门外的王小翠和炎龙都被炎天的呼喊震惊,想进屋安慰,但是离江霞却跑向他们身前,伸手拦截了下来,开口道:
“张小天终究是个性情中人,这是他的磨难,我们帮不了他,他只有自己度过,渡自己的劫。”
听了离江霞的话语,炎龙和王小翠无奈的站在原地,向屋内担心的望去。
离江霞看到那个悲伤的身影,竟有些欣赏他。他像极了现在的自己,悲痛难忍!只是看他是否会失去理智,变的浑浑噩噩。
“张小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往村后祭奠遇难村民!”
炎龙见炎天久久跪地不起,悲伤不止,他想起了师傅的交待,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炎天身子怔了下,没有向身后看去,也没有言语。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草床和小木桌还在,只是沾满灰尘。他走向木桌,看到那本摊开的《诗词三百首》,那本破旧的诗词书,突然对它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这本诗词书是张大天送给他的,让他好好读书,是张大天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其它,家徒四壁,好像没什么可带的。
他走到了床前,在床底摸索了一番,一黑色的袋子被其抓在手中。
看到这个袋子,他想起了他的师傅鬼木的话语:此袋名为储物袋,可以储存任何无生命的物体。而师傅鬼木赠予他的书籍和金钱都在此袋内,他将袋子放在了自己胸前的口袋内。
还有什么呢?
炎天站在房间寻思了下,突然有道声音在呼唤他:“张小天,带上我,带上我……”
炎天双眼一瞪,想起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是那个黑色的木杖。但是他在哪呢?他也不知道。
他伸出右手微一感应,喜形于色。他已经感觉到那个位置在厨房了,于是大步走了去。
黑色的木杖放在了锅灶的旁边,如烟灰一样黑,如不仔细分辨,简直认为是一枝“烧火棍”。
炎天的到来,那根木杖分明抖动了起来,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主人很是开心。它慢慢的漂浮了起来,并悬浮在炎天的眼前,放出耀耀红光。
“这根木杖是件神器,具有神鬼不测之力,日后你可用它进行修行……”
炎天想起了师傅鬼木的话语,他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抓住了木杖。木杖的红光如长鲸吸水,迅速收敛进了木杖。
“看来必须带上你了。”
炎天左右翻看着木杖,对其甚是满意,喃喃道。
紧接着他脸现困惑,这木杖比自己的个子还高,带上不便,而且黑漆漆的,甚是难看,有失颜面。这让炎天心里打起了嘀咕:到底是带还是不带?
木杖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思,只见它红光再现,全身逐渐缩小,最后缩到炎天小手臂长短,这一切看的炎天是目瞪口呆。但更震惊的还在后面,只见木杖缩小后,慢慢的向炎天的小手臂溶去。只片刻,那木杖完全溶进手臂,红光也收了进去,小手臂也恢复如初,没有任何异样。
这一幕幕,炎天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炎龙在外等的有些不耐烦,生怕炎天出什么异样,刚想踏进去看看,却发现炎天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只拿着一本破旧发黄的书,炎龙停在门外没有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