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之上两道剑影滑过,好是靓丽。这两道剑影拖着两个快乐的小孩,穿过层层苍云山林,向苍云山脉飞去。
其中一碧色剑影之上一位粉衫女子,粉衫裂裂飞舞,青丝飘扬如瀑,绝美的脸蛋,修长的身形,占尽了天上地下的色彩,与其说是九天玄女御剑而来,也豪不为过。
一刻钟后,站在剑影上的炎天看到了前方有棵大槐树,当即激动的喊了起来:“小翠,快看,大槐树!”
王小翠向前看去,果真一巨大的槐树而立,她的神情也激动起来。
炎天看着那棵大槐树,看着那棵逐渐靠近的大槐树,看着那空荡荡的树底下,突然一阵惘然,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曾经这个时间,大槐树下都聚集了三四个小孩,在一起玩耍打闹,如今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翻飞打旋的树叶在预示着寂寞。
“龙影”当先从青天滑下,停在了大槐树下,惊起了地上一摞摞的树叶。炎龙从其上跳了下来,炎天也跟着跳了下来。
炎龙剑指一起,开口道:“收!”
“龙影”如得命令,抖动了一下飞向了炎龙的体内,消失不见。
这一幕看着炎天是目瞪口呆,虽然见过别人御剑,但是如此近距离观看还是头一次。尤其是那剑飞回体内相当玄妙,令人佩服。
紧接着“碧影”也停了下来,离江霞牵着王小翠的手从其上跳了下来。王小翠踏在落叶上,看到破败的大槐树也一阵的心酸。
风“呼呼”吹过,卷走了几片树叶,带来了丝丝的苦味。炎天踏黄叶而行,当先在前头走着。昔日的欢声笑语历历在目,那些蹦跳玩耍的身影仍在原地“跑动”,只是风卷过后,变的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炎天的心一沉再沉,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小天,快过来玩啊?”
“小天快啊?”
“我们一起捉迷藏!”
“小天再忍一会儿,看完病就去玩。”
“那老神医怎么还没醒啊?”
……
看着大槐树下的那块大石头,他想起了爹带自己看病的场景。
“不如修习道术医术,一则可行驰万里,摘星夺月,撼天动地。二则可救命养身,积德行善。”
……
“小天你想好了吗?”
“跟我学习术法吗?”
……
炎天眼睛定格在大槐树下破败的毛草屋,又陷入了对师傅鬼木的回忆。他眼皮合了几下,心中的痛终于酿成了最咸最苦的泪水流了下来。
一只大手拍在了炎天的肩膀上,并且开口道:“炎天,莫要悲伤了,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修道者要摒除心中杂念,弃仇恨于尘世,方能成就无上大道……我们往前走走吧,祭奠法事的人还没来。”
炎龙见炎天睹物伤情,马上前去劝道。
炎天感觉一温暖的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浑身瞬间感觉暖暖的,悲伤之情竟去了大半。他点了点头,拭去眼角的泪水,开口道:“是,大师兄。”
炎龙略笑了下,收回了手掌,当先向村内行去。
炎天长舒了几口气,猛甩了几下头,想把大槐树下的记忆“甩去”。但是他无论如何用力,那脑海的记忆犹在,挥之不去。他闭上了眼,艰难的向前走去,以为不看这里便不会想起,但真的不会吗?
“一、二、三、四……”
炎天嘴里默数着走了几步,直到他数到二十睁开了眼。那大槐树如他心中所想,二十步后走了过去,可进入眼帘的却是那座“集合钟”。
看到“集合钟”,炎天又想起了与鬼木深夜见面的场景,那个神医爷爷,这里到处都是他的记忆。
炎天苦笑了两声,喃喃道:“师傅,你在哪里呢?小天想你了,你现在已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踩黄叶往村内行去,沿着那条羊肠小道,首先到达的是村中猎户王奎山的家。栅栏围成的小院,毛草搭建的小屋。如果平时来,未到柴门前便会响起一片狗吠声,闻之另人胆寒。如今这里安静的只有几声虫鸣声和踩黄叶的“莎莎”声。蛛网已经将柴门网住,草房更是漏了几个大窟窿,这里好像经过激烈的搏斗,搏斗后是凄凄的残垣断壁!
看着茅草房留下搏斗时的大窟窿,炎天的恨意倍增。他突然记起了叶清扬昨晚给自己说的屠村真相:五位魔教之士来村寻神医看病,由于神医已走,把老村长误认为神医……
“魔教之士吗?”
炎天牙齿咬的咯吱响,在这大槐村,其恨意愈发强烈。从此他对魔教之士恨之入骨,见而诛之。
王小翠跟在炎天的身后,看着曾经熟悉的场景,一下物是人非,她的眼睛始终红润着,颗颗眼泪滴下。
离江霞走在最后,她眉头紧皱,看着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烟的村子,一股悲伤发自肺腑,其“哎”的一声,轻叹息了下。
在往前就到了老村长的家,炎龙走在最前,最快到达。老村长的房屋是村内最大的,庭院也很宽敞。如今庭院栅栏倒了一半,房屋的墙壁也倒了一半,足见当日的搏斗是何等惨烈。
看着这些惨状,炎龙长长的叹息了声。
炎天走到炎龙身前,向老村长的房屋看去,曾经这个点,老村长都会手拄拐杖,慢慢的打开房门,从屋内走出来,然后伸伸手、弯弯腰,做一些健身动作,后走到庭院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如今院落杂乱无章,那个身影,那个和蔼慈祥的面庞再也不见了,那个爱为小胖友讲故事的老村长再也不见了。
炎天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嘴里轻轻的呼唤着:“老爷爷,老爷爷……你去哪了,来给我们讲故事,我们都爱听你讲故事。”
走过老村长的房屋,再往前走几百步,就到了炎天的家了。
炎龙在前走着,并不知道那是炎天的家,因此走的很快。可是炎天的步伐却慢了下来,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异常沉重。他感觉那几百步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可又是如此的近。
他想走近那个房屋,可又不敢走近那个房屋,因为走近后怕是一种失望,一种绝望,一股无力感瞬间袭遍全身,让他不知所措。
脚步抬起了放下,放下了抬起,一盏茶后,炎天只走出了常人的十步距离。是谁在拉动着他向前走,而又是谁拖拽住他的步伐,阻止他的前进?
在后走的王小翠和离江霞分明发现了炎天的异常,都停止了步伐,默默的看着。即便走过炎天房屋的炎龙也发现了异常,转身看向炎天。
炎天并未注意到其他人的异样,只是眼睛深深的望着那个茅草房,望着那个温暖的地方发呆,那个地方有快乐、甜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