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几天，顾泽衍对宋清欢一如既往的冷淡，依旧是不碰她，也不怎么管顾她，没了早衰这个原因，宋清欢也不知道顾泽衍是什么情况了。
这天晚上，顾泽衍参加完酒局回来，身上一股子刺鼻的香水味，酒味反倒是淡淡的，而且这香水味莫名熟悉，她好像在哪里闻过，具体又想不起来。
心中隐约不安，等顾泽衍洗完澡出来，她仍光着脚丫坐在床头思索这熟悉的香味。
顾泽衍看了她一眼，移开目光，像和许久未见的朋友寒暄，“最近公司不忙吗？”
他记得她以前，这个点都在偷偷忙工作的。
宋清欢嘟嘴，娇嗔道：“你不是说有你不需要工作嘛。”
哪里不忙，只是趁他不在的时候都做完了，他难得回家，她不得好好陪着他。
顾泽衍眼底的光灭了下，屋内有片刻的寂静，才听他低沉的声音重新响起，“你不是很喜欢那份工作吗？”
“喜欢。”宋清欢本来也就是逗他的，自然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空气又静了下来，宋清欢心思旖旎，站起身来到他身旁，他身上还是沐浴过后的清香，让她一阵心旷神怡。
她舔了舔嘴唇，从后抱住他，手还没收拢，他就上前一步，离开了她的怀抱。
宋清欢某根脆弱的神经在他上前一步的动作中受到了波动，她都这么主动，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了，他居然还是不肯碰她，甚至连让她抱一下都不愿意了。
他转过身来，看见宋清欢那张煞白的脸眼底有了丝松动，深吸了口气，还是将目光移向别处，腿也跟着抬向床边，“我累了，先休息了。”
宋清欢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了，他忙起来好几天不见人影，有回家也是早出晚归的，或许真的是累了。
可是她已经用这个理由劝了自己十来天，甚至连早衰这种荒谬的猜想都用了，现在她没办法一直捂着眼睛，昧着良心骗自己了。
“到底为什么？”她知道，有些情绪她绷不住了。
她听见顾泽衍叹了口气，然后缓慢的转过身来，看了她一会才上前来抱住她，机械的埋头亲吻她。
她感受不到他丝毫的真情实感，也看不到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他只是像个完成任务的机器人。
这跟羞辱她有什么区别？
宋清欢轻轻推开他，顾泽衍也就跟着起身，退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他的眼眸如静潭之水，没有丝毫情动，只是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发号施令般。
见他如此顺从，宋清欢内心苦涩不已，半响，她艰难开口，“你对我的身体已经没兴趣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去怀疑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哪怕他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
因为他说过，爱和性是分开的，因为他说过，只爱她宋清欢一个人，她答应过他的，要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所以对她的身体失去兴趣，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顾泽衍对她如此冷淡的原因。
顾泽衍眉峰紧锁，对他来说这似乎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宋清欢吸了口气，疲惫的合上眼，有些不敢相信，声音涩然，“我知道了，你去睡觉吧。”
顾泽衍紧张了下，上前抓住她，“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连她都明白，这种时候，行动往往比话语来得有力，她不信顾泽衍会不明白，可是他就是没有。
“行，我知道了，睡觉吧。”最后是宋清欢妥协，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希望。
顾泽衍紧缩着瞳孔，表情有些挣扎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明明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是他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她，也就在宋清欢抽开他手的时候，顾泽衍一把将她揽住，死死禁锢在怀里，用发了狠的声音道：“你信我。”
他还是选择用无力的话语，而不是直接证明给她看，宋清欢一阵心塞，不过看他如此坚持，心里到底是好受了些，“嗯。”
……
现在唯一让宋清欢心情好点的事大概就是顾奶奶开始接受她了，虽然偶尔会说些不中听的话，她也知道那是老人摆摆谱罢了。
她提着鲤鱼汤到医院，推开病房门进去，顾奶奶正和护工在聊天，她隐约听到孙媳妇和孙子的字眼，眼眸有晶莹的亮光划过。
“您孙媳妇来陪您了，那我先出去了。”护工和宋清欢擦肩而过，两人相互点头示意了下。
顾奶奶眼巴巴望了望门口，脸色不是很好看，“怎么就你来了，我孙子呢？”
宋清欢一阵惆怅，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已经三天没见着顾泽衍了。
“说是出差去了。”宋清欢舀了碗鲤鱼汤给顾奶奶。
顾奶奶没接，理直气壮道：“你就不能喂我一次？”
宋清欢笑了笑，拉了把椅子坐下，舀了一汤勺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老人嘴边。
顾奶奶喝了口，赞许道：“味道不错。”
没一会，一碗汤就见底了，宋清欢起身还要去盛，被顾奶奶拦住，“不用喝那么多，我懒得跑厕所。”
宋清欢也就没再盛，重新坐回椅子上，见她今天这么沉闷，顾奶奶扬起下巴道：“照顾我这个老太太让你厌烦了，还摆个脸色给我看？我也没让你来照顾我啊。”
“奶奶，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只是因为顾泽衍心烦罢了。
后半句她没说，现在顾奶奶刚接受她，她可不指望顾奶奶能站在这边帮她。
“怎么了？是顾泽衍欺负你了？”
他要是肯欺负她才好哩，偏偏他就是……
宋清欢摇了摇头，避重就轻，“没有，只是他工作太忙了，我想他而已。”
顾奶奶的声音自带沙哑，听着颇有年代感，“你们年轻人啊，真是不害臊，不过男人还是得看紧点，像我孙子那么优秀的男人，谁知道外面几个女人惦记着他？”
她没在顾奶奶面前嚼顾泽衍舌根，顾奶奶倒是自己拆起顾泽衍的台来，她替顾泽衍申辩，“顾泽衍不是那种人。”
“他的确不是，可是难保几个心思不纯的，用点手段，他也有提防不住的时候。”
宋清欢就没见过像顾奶奶这样拆自家孙子台的，又想起之前她给顾泽延下药的事，这用手段的可不就是顾奶奶自己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顾奶奶见宋清欢没心没肺的笑，轻哼了声，“你不看紧点，到时候有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