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宋清欢怎么好意思先回去，有些话她在心中藏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口。
公司很明显就是被别人搞了，她猜想何家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报复了？
想了会，她还是出口问了，“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他瞳孔定了定，很快又转动起来，“算是吧，有点小恩怨。”
这是他的私人恩怨，宋清欢本不想多嘴的，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和他有恩怨的不就是顾泽衍嘛。
“难不成是顾泽衍搞得鬼？”
提到顾泽衍，何家诺难得的笑了笑，“不是他。”
“那就好。”话音刚落，宋清欢自己就后悔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一听说不是他，她的心就放下来了，甚至有些莫名的庆幸。
何家诺还没来得及回味她话里的意味，电话就响了起来，脸上露出了这一个月来难得展露的喜色。
挂了电话，他拿起背椅上的西装，“走，王总说给我们介绍了几个客户。”
宋清欢自然也开心，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连忙就跟了上去。
进了ktv包厢，沙发上已经坐着四五个男人，个个西装革履的，见他们来了，王总立马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声叮嘱道：“这几个客户可都得好好伺候，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何家诺点了点头，领着宋清欢走了过去，沙发上几个人也都站了起来，简单介绍过后才又都坐了下来。
几个人的目光都被宋清欢吸引，时不时劝她喝酒，甚至还用手搭她的肩膀。
她侧目看了看何家诺，觥筹交错下，他身子微微扭曲着，醉得有些厉害了。
心中有些不妙，她咽了咽口水，想着对策，怎么才能顺利脱身。
王庆虎看了眼搭在宋清欢肩膀上的手，对那人说：“这可是顾泽衍的女人，您还是别惦记了。”
王庆虎的话像一道光给了宋清欢希望，如同镇定剂一般安抚了她。
那人还真的就放开了她，不过语气里仍旧有一丝怀疑，“顾泽衍的女人需要来这边应酬？再说那家伙不是gay吗？”
宋清欢差点笑喷了，外面关于顾泽衍的传闻还真的五花八门，有的说他那方面不行，有的说他为初恋守鳏，今天晚上这一个是最劲爆的。
“你如果不信的话，我不介意把你说他是gay的事告诉他。”宋清欢一脸真诚。
“那倒是不必了。”那人摆了摆手，连着人都往旁边挪了挪。
想不到顾泽衍的震慑力这么大，对她来说就跟护身符一般，以后要是真的跟他撇清了关系，她也就失去了一层庇护。
最后几个客户算是签下来了，宋清欢叫来了司机送何家诺回去，在门口等车的时候，王庆虎巴结她，“能不能帮我在顾泽衍面前说说好话？”
要不是今天晚上他帮她解围，宋清欢还真的可能脱不了身，毕竟这种事情她自己说了别人未免就相信，好在王庆虎帮她说了出来。
她没有拒绝他，“其实我和他关系并没有那么好，我尽量吧。”
王庆虎乐不可支，“哎，好好好。”
宋清欢回到水苑的时候已经晚上一点多了，她弓着腰踮起脚尖，轻声进了房间，生怕吵醒顾泽衍。
只是她刚走到床边，床上的男人便开口了，“你还舍得回来？”
他缓缓起身，被子落在身侧，碎发下的鹰眸锐利深沉，在月光的笼罩下格外咄咄逼人。
宋清欢挺起腰板，可能是在外面用了他的名号，所以看他也顺眼了许多，声音奶奶的，“我去外面应酬了。”
顾泽衍眸色柔和了些，声音依旧冷冷的，“喝酒了？”
别的不知道，顾泽衍是最忌讳她喝酒的，她喝了也假装没喝，摇了摇头。
男人似乎不太相信，狭长的凤眼在她身上打量了会，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过来。”
宋清欢回来之前还喷了很多香水，就怕出租车司机闻到她的酒味以为她喝醉了对她图谋不轨，没想到这会派上用场了。
她凑了过去，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瞬间充斥进顾泽衍的鼻子里，英挺的鼻梁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连带着整个脸都阴郁了下来，眸底浮起暴戾的冷意。
“你喷这么香去应酬？”他的手握住她细长的脖颈，那脖颈小巧的不像话，仿佛一用力就能捏碎般。
这男人就是又吃错药了，顺着他不行，逆着他也不行，她干脆就按照自己心意，怎么爽怎么来。
“我喝酒了，所以喷香水掩盖一下。”
顾泽衍的手没用力，指腹在她脖间来回摩挲，明明是极其温柔的动作却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他垂眸遮住眼底的惊涛骇浪，半晌才开口，“你把工作辞了。”
“我给你找份新的，或者来北里集团。”他把我养你这句话给略去了。
翻来覆去都是要她辞职这句话，她有些厌烦，身子往后挪了挪，抬脚下了床。
“反正我们迟早都要离婚的，我不想依附你。”
顾泽衍的手还僵在半空，在她眼前握成拳，声音冷厉且暴戾，“你脑袋里除了离婚，还能想点其他的吗？”
可是他们之间，除了离婚，还能想其他的吗？
“我能想什么？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曾经她是想过很多类似的，换来的却是他一句除了你，谁都可以。
可悲。
顾泽衍沉默了，无声的沉默最为致命。
就像被困在幽暗的峡谷里，你看见了一个人，大声呼喊救命，可是他既不说救也不说不救，只是沉默着，消耗掉你所有的耐心和力气，压垮你的心理防线。
她黑色的眸里迷茫又哀伤，顾泽衍的怒气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他都不懂自己在干嘛，怎么敢奢望宋清欢能懂得他。
宋清欢进了浴室，把全身的疲惫都用热水带走，连续半个月的加班让她精神状态都差了许多，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在外面辛苦赚钱，回了家还得受病娇老公刁难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