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泽衍忽然的靠近,宋清欢从脚指头到头发丝都变得滚烫不已,绯红的颜色不自觉从脖颈腾升延至脸颊,心跳快了几拍。
她故作镇定,抱怨道:“还不是你一直翻来覆去的,我又没差。”
“你这是在关心我?”他故意拖长音,平时冰冷的声音带上些温度,撩得宋清欢心头痒痒。
不是关心,是他动来动去影响到她睡觉了。
宋清欢伸手拉了把被子蒙上头,挡住他灼热的气息,闷声道:“睡觉。”
看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男人鲜少深情的眸子里带上一丝无声的叹息,悬在半空的手臂顿了好几秒,终究是没有落下去。
他翻了个身,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空间来。
等待。
过了片刻女人终于掀开被子,在她看过来的同时顾泽衍飞速闭上了眼睛,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平静之后,男人重新睁开眼眸,见她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才放心的阖了眼。
顾泽衍这边暂且算太平,陈郁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本来定好的订婚日期因为清芙雅自杀不得已推迟了,陈郁也没想到她会在订婚前一天自杀,好在被发现的及时,她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三个月来陈郁半步不敢离开清芙雅,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她,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陈郁像往常一样端着粥进了房间,清芙雅状态还行,正翘着腿看电影。
其实她也没想过真的去死,自杀一来是缓兵之计,二来是想让陈郁再次丢脸。
所以她只是在手腕割了一小口,刀口并不深,受点皮肉之苦并无大碍。
陈郁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屈身在她旁边坐下,手里的汤勺来回搅动着碗里的粥,若有所思。
垂眸半响,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我们不订婚了。”
清芙雅大喜,这是她第一次眸中带着光亮看他,那双眼仿佛藏着盛世星辰,照得陈郁心里都明媚了几分。
只是,原因是他说不订婚,他胸口闷了闷,四面八方都堵上铜墙铁壁般,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改为结婚。”他字字利落,硬生生要浇灭清芙雅眸里的光。
果不其然,清芙雅的眼神黯淡下来,暗到再也透不进光,她平静得有些呆滞,“为什么?”
她以为她的自杀可以换来陈郁的不强求,可惜她终究是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
不,或许他压根就没有心。
陈郁把粥放在床头,声音比她还平静,“因为不甘心,这世上就没有女人不爱我,你是唯一一个。”
“是啊,我爱何家诺,就算你娶了我,我的心也在他身上,这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她声音低低的,却有着十足的杀伤力,陈郁被她这段话伤得体无完肤。
他强压着就要爆发的怒气,语气又嘲讽又无奈,“何家诺就是为了报复顾泽衍才和你在一起的,现在他转头又去骗顾泽衍老婆了,要是顾泽衍早几年娶老婆,你觉得何家诺会来搭理你么?”
“如果不是你破坏我和他的联姻,我们现在早就结婚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他破坏了我们?”
五年前清芙雅和何家诺本来是要联姻的,陈郁却毁了她的贞洁甚至还拍了照片发给两家长辈,清芙雅也被清家赶出家门,陈郁就将她禁锢在身边。
可是她暗恋了何家诺四年,压根就不喜欢陈郁,所以何家诺来找她说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和他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星期。
虽说没发生什么,只是一起玩一起吃饭,可是对清芙雅来说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她的家庭并不幸福,母亲死了之后父亲就娶了继母,继母又整天羞辱欺负她,所以她的生活一直都很辛苦。
是何家诺给了她希望,让她发现原来自己是可以那么开心的,她甚至做好了和他白头偕老的准备。
可是一个星期之后何家诺就跟她分手了,她心如死灰打算去国外生活,半路却被陈郁抓了回来,再次过上被他禁锢的生活。
所以她对陈郁只有恨,这辈子都不可能产生爱。
“既然你这么爱他,那我得给他点苦头吃了。”陈郁笑得阴冷,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蛋,“看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混蛋,你不得好死。”清芙雅张嘴咬住他的手,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的手咬烂。
有血珠从她嘴里滴下来,断断续续的,将白色的被褥浸出一小片殷红,像朵带刺的玫瑰,在灯光之下邪魅绽放。
男人面无表情,清芙雅的眉头皱得越紧,他的心就越麻木,似有寒冰封锁住了他所有知觉。
她像是无力般松开了嘴,那鲜红的血液顺着她舌头往下流,染红了她淡粉色的唇,妖冶又野蛮。
陈郁翻动自己的手掌,来回看了看,莞尔一笑,仿佛那双手不是他的一样。
随后把手放在清芙雅跟前来回晃了晃,“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何家诺,才能弥补它受的伤?”
清芙雅唾弃的吐出嘴里残留的血,看他一眼都懒得。
顿了片刻,他收回手,身子站得僵直,音色凉透,“两个月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了,如果你还敢自杀,我会让何家诺跟你陪葬的。”
他不再停留,冷然的转身离开,血就顺着他的手掌从床头流到了他消失的地方。
陈郁向来说一不二,第二天就开始对付何家诺,先是出手抢了几个项目,又把他们的大客户拉拢到自己公司,甚至还用高薪挖墙角。
短短一个月下来,何家诺公司算是内忧外患,本身光程集团的根基就不稳,这么一搞虽然不至于垮台,但是也算是动摇了根基,股票暴跌,人心惶惶。
宋清欢泡了杯咖啡,何家诺坐在办公桌前,勉强抬起埋在双手里的头看了她一眼,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透下来,能看见男人嘴边的青色胡渣,清澈的眸子里都是红血丝,整个人疲惫不堪。
放下咖啡,走到旁边开了灯,她声音细柔低缓,“怎么都不开灯?”
何家诺抹了把脸,精神状态好了些,“你先回去吧,这半个多月辛苦你了,天天陪我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