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之不服气,擦干了嘴角的血迹,又重新要出拳,陆清绝侧身轻松躲过,只防守不在出手,他的目标又瞄准另一个方向,奔向慕清欢。
陆清绝一个趔趄往前,挡下了那一拳,他微微抬头,喘息声微重。
慕清欢慌极了,从沙发上站起了起来,“陆清绝!”
陆林之啧了一声,嗤笑道:“抱歉啊,没收住手,打歪了。”
陆清绝眉眼未动,声音冷如冰窟,“三叔,凡是要见好就收。”
“你!”林林之咬牙切齿。
陆森之连忙劝解,“好了,你是这个当三叔的不争气,打个拳还能歪,这几年陆清绝虽然从了商,但是身体素质训练倒是一直没耽误,不愧是老爷子教出来的。”
陆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
慕清欢悬着的心掉了下来,小心翼翼坐回了陆老爷子身边,面前的人不亏是军区司令,坐姿挺拔,脸色板正,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
陆老爷子忽而道:“慕丫头,你妈妈最近可好?”
慕清欢原本还疑惑陆老爷子怎么会认识她,提到孙芸芸她就明白了,之前听陆清绝说过,妈妈和陆家的人是世家,知道她,那也就见怪不怪了。
她乖顺回答:“劳费爷爷关心了,妈妈最近生了病,我也是刚从医院里照顾完她回来。”
陆老爷子说:“替我向她问好。”
慕清欢点点头,陆家的气氛很微妙,尤其是那两个二叔三叔,看起来不像什么好招惹的,她时不时会看向陆清绝,他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这才安心点。
陆老爷子又问陆清绝,“最近公司怎么样?”
他简短回答:“很好。”
陆林之在旁边吁嘘不已,“什么很好?虽然陆家只有你这一辈从商,但我们陆家一向廉明清政,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二叔和三叔姑且好骗,但是在老爷子面前,你还敢骗?”
“哦?”陆清绝语调微扬,静候他接下来的把戏。
陆老爷子刚刚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份书面文件,他轻轻放在桌面上,“按理说,我不应管集团的事情,林之和森之在你手下工作,难免有些不服气,你更应该以身作则。”
慕清欢偷瞄了一下那份文件,是一份关于补款的合同。
陆林之附和,“对!你二叔三叔在陆氏集团也是有一席之位的,你这事做的就不地道,解释吧。”
陆清绝说:“陆氏之前的诚丰项目是三叔负责的,公司拨款下去给资金投资,三叔却拿这笔钱去投股,这补款合同就是这么来的,我原本想替你瞒下这事,没想到三叔实在,自己捅了出来。”
清越的声线似清泉流水,阵阵悦耳,透着无尽的沉稳和内敛,他抬眸,锐利的眸子一眯,“三叔,还有哪里不清楚的?”
陆林之脸一阵青一阵白,原本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了陆清绝的把柄,结果是把自己卖了。
陆森之也头疼,他怒瞪了陆林之一眼,让他闭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陆老爷子听明白了,大骂了陆林之一顿。
陆清绝抬肘看了一眼手表,见时间不早了,要把慕清欢送回去。
他去车库把车开了出来,慕清欢站在院子门口等,陆林之和陆森之也正好从客厅里出来,视线相撞。
两人走近慕清欢身边,打量。
慕清欢有些不自在,抬眸轻笑,“二叔三叔,这么看着我,不大尊重吧?”想到刚刚在客厅里陆林之故意打歪的那一拳,她就没好脾气。
“你是陆清绝的女人?”陆森之目光如勾。
慕清欢正要回答,陆清绝的车就开了出来,他打开车门,提醒,“慕慕,上来。”
她越过陆林之和陆森之的身边,坐进了副驾驶。
车,绝尘而去。
从陆家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从车窗外望去,路上行人已经很少了。
慕清欢担心的问道:“你刚刚没受伤吧?”
他淡笑,“慕慕不是说了吗?我体格好,怎么会受伤?”
看来是没事,还能开玩笑。
她转移了话题,“你二叔三叔过来,是为了抓你的把柄吗?就是那张补款单。”
“陆林之和陆森之这些年一直惦记着陆家的财产,这些年没少找事,包括这次也是。”
陆清绝说着,修长的手转动方向盘,挂挡,朝着别墅区开去。
慕清欢没有想到表面在外人眼里看来平静的陆氏,实则也是波涛汹涌,她抿唇,心疼道:“那你一定很辛苦吧?一边要管理陆氏集团一边要防范他们的狼子野心。”
陆清绝微阖眼,低声,“嗯,很辛苦。”
慕清欢咬着唇,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软糯的声音安抚他,“没关系,以后有我呢。”
“好。”他在楼下停住了车,“到了。”
“有点快。”慕清欢一抬头,看见了自家的院子,这半个小时的路程就跟一分钟似的,她还有没有和陆清绝呆够。
慕清欢下了车,临走时皎洁的眸子一转,在他的脸上快速亲了一下。
陆清绝微微一怔,这姑娘还是第一次在面前这么主动,他身上想去拦她的腰,人就已经羞的快速跑了进去。
他低首浅笑,关上车门,发动引擎离开。
电话忽然响起,是顾祁斯打过来的,陆清绝按住听键,“喂?”
“我今天去其他科室串门,一不小心看到孙芸芸的病例,她生病了,你知道吗?”
“知道。”
“噢。”顾祁斯没话了,这殷勤献晚了,人家已经知道了。
陆清绝沉思了一会,低声道:“我今天把慕慕带回了陆家,陆林之和陆森之已经知道她了。”
一语,顾祁斯便识破了,“你在担心?”
“嗯。”
顾祁斯又道:“你们家的那两个二叔三叔不是好对付的,你不是一直怀疑清央是被他们害死的吗?如果你一旦被他们抓住把柄,只怕,慕清欢就是下一个陆清央。”
陆清绝指尖微微颤动,眸子沉下一片暗影,他说:“无论如何,我都会保着慕慕。”
顾祁斯叹息,京城的人常说,陆家的陆清绝心如铁石,无情无义,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旦陷入,无可自拔,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