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蕊的邻居看到很久不见的方蕊回家向她打招呼,却发现平时活泼可爱的方蕊阴沉着脸,脸上泛着死气也不搭理自己就拉开门进去了。没过一会儿邻居家的小女孩儿从外面玩耍回来说,对面姐姐家里在冒烟。
邻居以为是小女孩儿不懂事乱说,谁知自己的孩子一脸坚定,于是邻居也有些奇怪便出门看了看谁知道确实是这样。邻居按响方蕊家的门铃却没有理她,于是心下无奈只好打了物业的电话。
等物业人员来得时候已经有浓烟往出冒,物业急忙把整栋楼的人都疏散到楼下,却唯独打不开方蕊家的房门。无奈的报了警也打了消防电话,然而也没有救出方蕊。
我呆呆的看着火焰还未熄的楼,心底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回响:我烧了那件老校服,于是它烧了方蕊。那个东西是魔鬼!
我却突然冷静了下来,看着小白开口道:“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千万小心了。这个东西会附着到我们身上让我们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如果你发现我做了什么不正常的事情记得敲晕我。要是我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举动你也千万别手软,我宁愿被你杀掉也不愿意被它控制被它蛊惑。
相同的,如果你也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我也会这么做。”小白盯着我看了好久,鼓励的一笑说:“好。”
此后的一段时间我们还在不停歇的查找这关于这件校服的事情,我和小白每晚都睡在寝室里。我从一开始的睡起觉来雷打不动到如今的浅眠一有动静就醒来,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我想着谁也不会睡的太香吧。
但很可惜,小白就是这种人。每天晚上听着小白的呼噜声的我突然放下心来,小白睡的这么死想必不会被附身,最起码我可以不用经历去敲晕同伴的事情。
经过了方蕊的死亡,我突然发现自己冷静了许多同样的也沉稳了不少,一开始的好奇心已经淡去了。
好奇或许会再去搭上自己的命,但我却没想过要放弃。它伤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怎能安稳度日呢?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想让我亲近的人能得到安息,也不想让它继续猖狂下去。
我讶异着自己的凶狠,却又理解自己的凶狠。
方蕊死后的那几个夜晚,我一直没有好好睡过觉,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方蕊泛着死气的脸和诡异的笑。
有时睡着了经常会梦到方蕊趴在我的腿上散落着长发,慵懒的像一只猫脸上却始终没什么表情,她总是重复的对我说着一句:“他们活该。”我却始终轻笑着说:“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呀,乖宝贝别闹了。放过那几只可怜虫吧。”
梦里的我好像对生命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受这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个梦一直来来回回的浮现像是黑白电影的片段。
这天晚上,我被尿意叫醒去上了厕所之后却发现小白不见了人影,我心里也没当回事儿只当他也去上厕所了。那一夜我睡的竟是很安稳。
第二天小白回来以后我看着他眼睛底下的乌黑一片,眼睛里满满的红血丝。我调笑小白说:“昨晚上去找哪个妹子还是去通宵lol了,看你这样子像是虚了啊。”
小白捶了我一拳说:“你他妈才虚了呢,我昨晚一觉到天亮,今天早上起来就突然发现很累很疲惫,你说我是不是睡眠质量不高啊?”
我心里咯噔一跳,不动声色的笑着问他:“就你这样子还一觉睡到天亮我怎么就不信呢,再说了你他妈睡眠质量还不高,大一的时候呼噜声震得几间寝室的人都睡不着,往你脸上呼巴掌你都没醒,你这叫睡眠质量不高你告诉我怎么才算高?”
小白不好意思的笑着挠挠头,起身去洗漱了。
小白刚走我就沉下了脸色,心道:“那件校服找上了小白吗?”
我向小白隐瞒了这件事,对自己卑鄙的做法有些愧疚,不过很快的,复仇的心情就湮灭了那一丝微小的愧疚。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我并没有刻意的注意小白,小白也没有突然的梦游日子好像已经平静了下来。
我和小白像原来一样整天忙着实习,忙着写毕业论文,如今的我睡眠质量很好。只隔了半个月,那些琐碎的事情好像已经离我们远去了,小白被一个待遇不错的国企看中成为程序员。
我也一直中意一个小规模却非常有名的工作室,那个工作室的组成人员大约都是各自领域的精英。这么一看,我和小白的前途无限好,连我妈妈也大老远从h城跑来祝贺我。
妈妈来得那几天,我没有和小白一样还住在学校的寝室,出去替妈妈找了一家酒店陪着妈妈玩了好几天,这段时间我感到了很久都没有的轻松。
在妈妈准备回家的前两天,外公打来电话说外婆病重,于是妈妈只好提前回h城不过顺便带上了我。外婆生前非常喜欢我,妈妈说如果这次外婆真的熬不过去看见你也能心安。
我和妈妈都非常的冷静,好像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并不是家里有什么矛盾也不是亲情观念淡泊,而是爸爸妈妈如今已经快50岁的人而外公外婆已经80多岁了,意识在不断的混乱。
身体却还在勉强支撑,随时都会倒下,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外公外婆都是很开明的人,也觉得这样做很妥当,所以在他们70岁的时候留在h城寸土寸金的墓园里买了一座夫妻合葬墓,等到百年之后也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
见到外婆的时候她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看着她银白色的发丝与洁白的床单相交融,我心里没来由的难过。生命就是这样,突然的开始突然的消逝。
外公在一旁静默的握着外婆满是皱纹的手,我矫情的想:大概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时刻。
那天晚上外婆醒来,拉着我的手说:“小默,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有因缘之说,记得要心怀善意,要有担当要勇敢要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也要相信人定胜天。”
之后我握着外婆的手泣不成声,像是要把那些痛苦的回忆与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外婆一遍又一遍的摸着我的头发,我趴在床边做了这辈子最美好的一个梦。
我梦见我回到了四五岁的那个夏天,坐在外婆的怀里抓着外婆的手玩闹,外婆用蒲扇轻轻的扇去盛夏傍晚的燥热。
爸爸和外公在大树底下下着象棋不是讨论着国家大事,妈妈切好了水果端出来,在我的嘴里塞了一颗葡萄,酸酸甜甜的感觉。那一瞬间我仿佛变成了如今的样子,看着远处太阳落下地平线,远处天空最后一道光消逝,只留下了璀璨艳丽的晚霞和浅青色的云。
我看着他们,轻轻一笑。
那天晚上外婆安详的停止了呼吸,她给我留下了最美的记忆最美的一场梦以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家里人开始着手安排外婆的葬礼,h城的葬礼还保持着最原始的习俗。外公请来了一个高僧,在安静的墓园里将外婆的一生娓娓道来,吟唱般的语调让人心里宁静无比,像是接受了洗礼一般。
随后那个高僧开始坐在地上为外婆诵经祈福,我站在外婆的墓碑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胸前口袋里一张纸滑了出来掉落在地上,上面就是方蕊卧室里的奇怪线条,我把它描了下来。闲时拿出来琢磨,却始终不得其意。我把那张纸折了起来塞进衣服口袋。
这时葬礼已经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施主,请等一下。”我回头,疑惑的看着叫住我的高僧。我问他:“您有什么事吗?”
“施主,可否把那张纸借贫僧看看?”
我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但还是乖乖的把那张画满线条的纸递给了高僧。
高僧接过纸条看了看,脸色突变:“施主,这图您是怎么得来的?”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如果要解释估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我告诉高僧这图是我偶然得来想要研究一下,并询问他这张图有什么寓意。显然这位高僧并不想与我解释更多,只将图收进袖口。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一般开口道:“这图并无什么意义,不过这图的背后却是异常凶险的东西,贫僧劝你还是停止现在在做的事情,及早回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转过身正准备离去,我急忙拉住他哀求道:“我求求您帮帮我吧,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就是因为那件该死的校服,而我现在毫无头绪。我只是想让他们在天上安息,您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那您为什么不帮帮我呢?”
那高僧叹了口气,缓缓道:“不是贫僧不想帮您,而是这件事本就一场孽缘,若是以我一人之力化解,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无辜惨死了。
贫僧奉劝您,及时脱身最好,以免赴了那些人的后尘,落得个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