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弗凌喜笑颜开,“母妃高兴。”
“啊?”宣翎儿想不通,“父皇晕过去了,母妃很高兴?”
容妃掏出手巾擦泪,笑道:“傻孩子,我高兴,替你高兴。”
宣翎儿心神领会,望着从高槛迈出来的谢澜。
“我不嫁!”
容妃推了下她的脑袋,“不行!”
宣弗凌啧啧道:“翎儿,你可给咱们长脸了,谢皇子在父皇面前许诺,愿意以大齐国十城为聘,只为娶你。”
宣翎儿难以置信,“十城为聘?他疯了?”
宣弗凌点头,“要不是疯了,怎么会割让城池。父皇乐晕了。”
“乐晕了?”宣翎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所以,父皇还没有答应?”
宣弗凌笑道:“必定答应。中原建国以来,有过送城池作为聘礼的,至多两城,已经是极限了。十城!十城!翎儿,你会载入史册的!”
谢澜缓缓而来,容妃和宣弗凌特别识时务,自动自发让开十步。
“我会娶你,跟了我,没人欺负你。”
宣翎儿满头冷汗,“谢澜,你这又是何必,你该不会看不出来,我心里根本没有你。你强娶了我,我会给你头上种一片草原的。”
“这话……是何意思?”
“就是送你一顶绿帽子,从头戴到脚。”
谢澜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不同意。你跟了我,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你的心可以不给我,但身子必须跟我。”
宣翎儿嘟囔道:“那可说不准。”
“无妨,入了皇府,也由不得你。”
“你还想软禁我?”
谢澜抬手,抚摸宣翎儿的侧脸,“我想这一天很久了,你的脸,真的跟想象中一模一样,那么滑腻好摸。”
宣翎儿往后一退,“谢澜,你放尊重点。”
转身离开,留下谢澜站在原地。
他勾起嘴角,郎玉江之事,似乎有了些眉目。
他扶着腰,宣弗凌走过去关怀道:“谢兄,小奴才板子不长眼,让你受伤了?”
他说无妨,“幸亏落在我身上,要是砸在翎儿身上,我得心疼。”
宣弗凌对这本即将成行的亲事很满意,有了这个大舅子助力,在他问鼎之路上,无疑是最强劲的帮手。
“我府上有些强筋骨本的丹丸,特别有效,一会儿送至贵府上。”
“多谢宣兄。”谢澜毫不客气,虚虚倚了一把宣弗凌。“翎儿似乎还不能接受我,我们俩的事情,少不得要你帮忙。”
宣弗凌拍胸膛说好,“包在我身上,只要用得上。”
“必定用得上。”
宣弗凌纳闷道:“谢兄,你别怪我直接,你到底看上翎儿什么?”
谢澜倏然一笑,满目含情。“你信一见钟情么?”
“呃?”宣弗凌赔笑道,“如此,缘分,缘分。”
一见钟情,他过去是不信的。
第一次见到宣翎儿,有一种相识已久的错觉。
可如今再见,却是志在必得的决心。
她,自有价值!
凤梧殿,乌云压顶。
夏凉和林森急得团团转。
林森的身子还没有复原,如今不过勉强下地。“公主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夏凉长吁短叹,“多半是出事了。”
莫心哭哭啼啼,“我去给公主炖红豆沙,公主回来了能吃上冰镇的。”
林森问道:“还能回来么?”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三人转头一看,宣翎儿从圆形门里迈入。
爬墙的血红蔷薇下,一张哭丧的俏脸,冷若冰霜,自有美态。
莫心抹了把眼泪,快步迎上去,“公主,您回来了?”
“可不,回来了。”
林森和夏凉面面相视,百思不解。
“闯了这么大祸,还能回来?”
宣翎儿对莫心说道:“折腾了好一天光景,都快累死了,莫心,炖点红豆沙,多放冰糖,我想吃点甜的。”
莫心嗳了声,退身下去了。
林森扶着廊柱,顿觉疑点重重,“公主,您闯祸一箩筐,这都能全身而退?”
宣翎儿愁眉不展,“我的命值钱,值大齐国十座城池。你说,这命是不是得留着,用来换地。”
“啊?”
宣翎儿如实道:“父皇晕过了,也不知道是气晕了,还是乐晕了,暂时没有开发我。”
林森骇然,“十座城池?”
“谢澜愿以十城为聘,娶我联姻。”
夏凉脱口而出,问道:“那我家座上怎么办?”
她说不知道。
心灰意冷地走回内殿,往贵妃拔步床上瘫倒。
夏凉忧心忡忡,“您会不会跟座上私奔?”
“私奔?”宣翎儿摇头说不成,“不能私奔。”
“和谁私奔?不能私奔!你敢私奔,本宫打断你的腿!”
容妃扬声而来,经过地罩门,径直戳到宣翎儿眼前。
“你有相好之人?是谁?你打算跟谁私奔?”
宣翎儿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堆笑道:“您听错了,我什么时候说过私奔,我说我有私心。”
容妃追问道:“什么私心?”
“我……”宣翎儿使劲编理由,“大齐国冬天冷,我怕冻着,那里的膳食我吃不惯,我怕饿着。”
容妃说不怕,“皇府上有暖炕,将来你入主后宫,也有地龙,冻不着你。要是吃不惯,随行陪侍,给你带上百23书网p;rdquo;
“您就这么想我嫁去大齐国,这么一走,将来,您可见不着我了。您舍得?”
“舍得!”
寻声,转头一看。
宣弗凌喜滋滋地站在屏风旁,“翎儿,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给母妃长大脸,历朝历代公主,就没有你这么风光体面的。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用担心,母妃将来再宫里横着走。今上见了也得高看一眼。”
宣翎儿不待见他,“在绛珠宫,父皇要杖责我的时候,你去哪里了,也没见的你替我说话。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
他说是,赧然道:“我替你求情了,可你也知道你哥的情况,小脆身板,不抗揍,一棍棒下去,折了腰。母妃还擎等着我开枝散叶呢。”
宣翎儿老大不愿意,嘴巴翘得能挂油壶。“谢澜又不是皇帝,他说十城就十城么?没准人家根本不乐意,他不过是一厢情愿,剃头挑子一头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