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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心里记挂您

    聂祈风嘴角一笑,今上怕是怀疑他跟三公主有暧昧的关系了,故意在他面前苛责宣翎儿。

    “今上深思熟虑,必然会为公主谋得最好的前程。”

    今上若有所思道:“大齐国内政纷乱,儿子多,政权夺力也难以想象。谢澜想与我大梁联姻,也是想求得外家的国力支持。”

    聂祈风自知言多必失,拿起茶碗刮了刮浮沫子。

    今上犹豫不决,“齐国朝政混乱,贸然嫁个公主过去,万一将来谢澜在夺嫡中失了路,岂不是折了一位公主?”

    张宝禄端着赏赐回到了大殿中。

    聂祈风拱了拱手,要告辞出宫。

    临行前,说道:“今上,本座来时,看到三公主跪在外面。”

    “她仗着朕的宠爱,是越发胡作非为了。”

    聂祈风颔首,不置可否,并没有求情。

    今上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仿似天界清逸绝尘的上神,不沾人世半分污浊。

    张宝禄道:“国师刚才问起了三公主。”

    今上嗯了声,“这么一个大活人,大剌剌在路中央跪着,不问才有鬼。问起她,反而显得坦荡。”

    “您怀疑国师与三公主有染?”

    今上问道:“你瞧着像么?”

    张宝禄汗颜羞涩,“老奴不才,老奴是个半残人,男女之间的情爱,老奴半点也不懂呐。”

    今上坐回了龙位,“祭天大典那天,翎儿周身起火,国师不顾仪式,冲锋下去,不惜冒犯龙藻井的圣水,也要救下翎儿。朕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着急又绝望的眼神,那就是关心。”

    “……”

    张宝禄无话可说。

    今上道:“去问问她,知错了么,知错了就回去吧。”

    张宝禄打了个来回,讪讪道:“公主说,她没错。”

    今上纳闷,“这骨头什么时候这么硬了?”

    “老奴不知呐。”

    今上的威严不可亵渎,可身为老父亲却心慈手软,“你派人往容妃宫里递个信儿,让她来劝劝,自个儿的公主,自个儿收拾去。这犟脾气,也不知是随了谁。”

    宫墙外,风雨依旧。

    聂祈风盘坐在马车上养神,眼前浮现起宣翎儿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喊了声,秋牧。

    “座上,属下在。”

    他欲言又止,“本座……心情不好。”

    “呃?”

    秋牧顿觉棘手,跟随座上十年,第一次碰到心情不好的困扰。

    “本座想……喝酒?”

    “呃?”

    秋牧差点忘了他们修道身份,喝酒是戒律。

    聂祈风依然保持了清醒,“本座不能喝酒。如若你心情不好,你会做什么?”

    秋牧想了想,“找人打架。”

    “找谁?谁能是本座的对手?”

    秋牧弱弱提议道:“出云观的青阳道长可行么?他跟您是同门,外功内力自然比不上您,但是也许能接上两招?”

    聂祈风颔首,“找他来陪本座打架。”

    秋牧刚要走,又被聂祈风喊住了。

    “春风楼近来有没有异动?”

    秋牧说没有,“属下暗中打探过,春风楼一切如昔,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眼前如有一团迷雾,抬手却破不开症结。“朝都天子脚下,居然开了手眼通天的春风楼,背后的老板是高人。本座不信挖不到他的来龙去脉。”

    秋牧把打听到的事情和盘托出,“听说,春风楼的老板惜才,武功好的,长得标致的,精通术法的,来者不拒。哪怕是个贼,只要你偷盗本事高强,他都无任欢迎。”

    “在朝都地界敢做这种一本万利的杀头生意的,一定有人罩。”

    秋牧深以为然,“剩山茶寮是宣尚煜的生意,不过他一推二五六,找了个背锅的,全身而退了。春风楼里又见到了宣尚煜,难道是他开的?”

    聂祈风说不是,“如果他是春风楼的老板,他要弄死明光易如反掌,不必专门派人从外面潜伏楼中杀人,用毒杀人更方便。”

    “座上所言甚是。”

    聂祈风高瞻远瞩,总能见到常人还未企及的高度。“但他一定与春风楼的幕后高人有关系,否则不可能纵容他进入自己的地盘杀人。”

    忽然抚着胸口,连忙运气,奇经八脉气血暴走。

    “座上,您不舒服么?”

    “尚可。”聂祈风交代道,“本座要闭关一阵子,天师府的事情,你要多费心。还有凤梧殿,派人留意凤梧殿的一举一动。今日宣翎儿跪在紫辰宫外,宣明德恐怕是故意的,以此来试探本座。”

    秋牧难以置信,“难道今上怀疑,您跟三公主……”

    聂祈风冷静道:“本座反省过是哪里露了马脚,可能是祭天大典的龙藻井。”

    遮掩不住的喜欢,即便不看她,眼角的余光还是会不由自主追随她的方向。见到她的刹那,眼眸中难以自已地盛满了星光。每一道光,折射出的都是她的样子。

    宣翎儿挺胸抬头,雨滴砸在脑袋上疼,可精神爽利,再跪上一整宿,也绝不认错。

    冷不防五脏六腑唱起了空城计。

    饿了。

    忽然之间,脑袋不疼了,抬头一片青色的伞顶。

    连珠替她撑伞挡住了雨。“三公主,我是连珠,我们家美人让我给您送把伞。”

    宣翎儿问道:“绛美人来了?”

    连珠喏了声,“美人给今上炖了银耳百合羹。”

    翘角飞檐的廊庑,立着一位倩影款款的美人,举手投足都是媚态风流。

    宣翎儿推辞,“姑姑收回伞去吧,父皇让我跪着,我就跪着。你把伞借我,没准还牵连了你家美人,犯不着。”

    今上携着绛美人的手,小心呵护道:“今儿下雨,你怎么亲自来了?”

    绛美人卖乖讨好有一套,软糯糯道:“我心里记挂您嘛,昨儿您吃饭不香,我特特今儿炖了点小食给您开胃。”

    今上宠溺地刮了下她的翘鼻,“天雨路滑,下回别来了,摔着咱们的小皇子怎么办?”

    绛美人作势拿乔,“您偏心,不心疼我了。”

    “哪里不心疼你了。”牵着她挨靠在自己身边,轻手轻脚抚了抚她的小腹。“这身子,该三个月了吧,怎么还没有显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