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翎儿走到溁池边,“我不来,你怎么办?道长,他如今是什么光景?”
青阳揶揄道:“可能需要摆个喜酒冲冲喜了。”
“连你都救不了他?”
青阳说难救,“真气不聚,危险。”
她忧心忡忡地眄视,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聂祈风警觉道:“你别做傻事。”
“道长,可否请你帮个忙?”
“可以。”
“打晕国师。”
“哎?打晕?”
“嗯。”
当着他的面,商量揍他之事,压根儿没把他放眼里。“胡闹。本座……本座威严,不可……不可亵渎。”
青阳犹豫不前,宣翎儿一回头,春放和夏凉赶紧转开眼神。
“道长要是不肯出手,就由你俩上。快点,难道你们想眼睁睁看着国师断气?”
夏凉缩了缩脖子,他做梦都没想过。“打……座上?”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只此一次,揍他!”
青阳厉喝一声,“这种小事,自然我来,我是一观之主,当仁不让!”
“你敢……”
话音未落,青阳飞扑过去,一手成刀,精准劈下。
青阳落入池中,扶起聂祈风。
宣翎儿大呼,“慢着!国师没穿衣裳!夏凉,快去找一身干净衣裳给你家座上披着!这一身皮肉都是我的,可不能被别人看了!”
在配房安顿歇下,青阳问道:“公主,你有什么办法救他,还请尽快施救。”
宣翎儿道:“道长,你去外面等着。”
青阳挠心似的好奇,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姑娘家,连他都束手无策,她哪来的办法。
“公主有神功?”
所谓财不可露白,她就是行走的大补极品,自然不能告诉别人。
“道长要是再絮叨,可就延误我搭救国师的时机了。”
青阳只好作罢。
宣翎儿拔下了发簪,簪尾尖利,在白嫩的食指上戳了一下。
“嘶。真疼。”
食指抵在他泛黑的唇缝中,鲜血直流,渐渐缓了下来,零零落落的几滴,用力挤了挤指腹。
再观他的脸色,发黑的印堂稍有血色。发狠似的刮破了手腕,抵在他唇上。鲜血汩汩而下,带着一丝清寒冷冽的味道,原来放血是这个滋味。
深思慢慢溃散,眼皮子犹如垒上了千斤重,倒在聂祈风枕边。
“翎儿……翎儿……”
耳畔传来春风化雨般清越的呼唤,她唔了声,慢慢睁开眼。
聂祈风坐在床沿,青岚色的袍子裹住英挺修致的躯干,和颜悦色地看她。“你是不是傻?”
宣翎儿刚想动一动,腕子上皮肉撕扯。
“嘶!”
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动,扯着皮肉该疼了。”
宣翎儿惊喜地仰视他,“你身子好些了么,血止住了么?真气呢,能不能聚拢真气?”
“好,都好。”
“你别骗我。”
宣翎儿扶着床沿坐起来,稍一用力,全身绵软。
聂祈风心疼道:“别动,你失血过多,还是躺着休养。”
夏凉从屏风外走过来,见到宣翎儿苏醒,喜极而泣。“公主,您可算醒了,您可吓死奴婢了。”
“嗯?”
聂祈风转头看他打扮。
夏凉也被自己吓坏了,近来男女换装,换得自己都错乱了。“座上,属下笨嘴拙舌的,说错话了。您让属下炖得补肾益气的汤药,炖好了,公主,您趁热喝了。”
他接了夏凉手上的青瓷碗,“出去吧,没你的事了。”
苦涩的味道冲鼻,宣翎儿皱眉,“闻着就苦,我不要喝。”
“乖,良药苦口,你失血过多。”聂祈风惋惜地抚着她的脸颊,“你真傻,这么深的伤口,你也舍得扎下去,真不怕疼么。”
她说疼,咋舌的小模样更是挠人。“可我怕啊,你要是真的醒不过来,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低声喃喃道:“我要是真的醒不过来,于你而言,未尝是件坏事。”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这个话题不好,自然要换个。
“喝药吧。”
宣翎儿嘴巴翘得老高,强硬拒绝。“不喝。”
他道:“别闹,你要怎样才肯喝?”
宣翎儿贼溜溜一笑,充满期待,“要你喂我。”
“你呀。”
宣翎儿侧过身斜倚着,躺出了万种风情,腰窝凹陷,臀处高耸,摆出连绵起伏的山势。“我准备好了,你喂我,我就喝。”
实在拿她没办法,更重要的,当然是心里也撒花似的闹腾。想她念她,昏迷不醒之际,喝过她的血,彼此交汇融合,血肉缠绵。
没有任何反抗,他乐意顺从。
拿起瓷碗喝了一口,挨在床沿坐定,倾身过去吻她。
药汁顺着唇的缝隙滑落入口腔之中,待药汁落定,舌尖往里探寻。
宣翎儿热情的迎接他优雅的探入,她总是那么直接,仅有的力气抱着他的脖颈,咻咻喘气,“你快上来,抱着我。”
“好。”
褪了鞋袜上了床榻,唇舌始终没有分开过,闯将似的冲锋陷阵,激烈得交锋,让彼此都感到势均力敌的快乐。
吻总归是不够,他的手那么修长,手指更是灵活,拆开她,自上而下滑入。比游鱼更加自由,却极有方向感与分寸感。
在他的揉捏之下,宣翎儿只觉得自己是一捧水,他是什么形状,她便是什么样子。
宣翎儿忽然清醒过来,往下一探,小国师蠢蠢欲动。“慢着!小小阅不够冷静了,暂且收兵。”
聂祈风被她有趣的说法逗乐了,眼下的确不是合适的时机交付彼此。
宣翎儿唉了声,“压到我的手腕了。”
他连忙让开,“对不起。”
她眨眼一笑,满眼都是明晃晃的笑意。“没事儿。只要你没事儿,我做什么都开心。”
他赧然去看柜子上的汤药,“还喝么?”
“你扶我起来,我自己喝。”端起碗嗅了嗅,“真苦。”
聂祈风掏出一包油纸,打开是一盒香喷喷的甜杏脯。“乖,喝了药,奖励你吃零嘴。”
宣翎儿见到甜杏脯,眼神瞬间发光。“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哪儿买的?”
看她的眼神满是宠溺,跟蜜罐子泡过似的。“路过零嘴铺,顺手买的。我想你应该是爱吃的,你连出云观的炒瓜子都赞不绝口,还有什么不爱的,你根本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