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跟踪我来的?”
美好旖旎的氛围,从她嘴皮子里一翻,就变味了。
聂祈风拉长着脸,“谁跟踪你的。圆尘找我对弈,我便赴约了,谁知正好碰上你。”
宣翎儿可不信他一本正经的说辞。“这么巧?”
“亏得我来了,要不然都不知道,你瞒着我勾搭别人。”
宣翎儿自知理亏,低声下气问道:“你都看到了?”
他没好气地嗯了声。
她一想又不对,“可是你在跟圆尘大师对弈,怎么会看到山门台阶上的事情?”
聂祈风沉下脸,自知糊弄不过去,可又不肯承认在偷偷关注她。“总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宣翎儿朝他招了招手,“过来说话。”
“不来。”
“来嘛。”
“不来。”
宣翎儿嘟着嘴,装起小可爱。“我受伤了呢。你不心疼么?”
“自然会有人救你,哪里轮得到我出手。”
想起这一幕,他更揪心,亲眼看到宣翎儿惹是生非,眼瞅着宣麒儿动手推她。
他克制住冲动,强大的理智让他躲在暗处。一旦暴露了国师与公主有染,给彼此带来的都是灭顶之灾。
宣翎儿张开手臂,“过来亲亲嘛。”
聂祈风寒着脸说不亲,“你跟谢澜有说有笑的时候,可曾记得有我。你还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我,心悦我,喜欢我,原来都是假的。”
宣翎儿忽然撕开胸前的衣襟,“那你挖开我的心看看,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小阅阅。”
聂祈风快步上前,拆了四四方方的被褥,遮住了宣翎儿扑敞开的胸口,前方的玉兔们争抢出笼。“你做什么,这是佛门清净地。别闹。”
“你不信我,你拿把刀往这里割。”
宣翎儿抓起聂祈风的手,就往褥子里塞。
“别闹。”
“我胡闹了么,难道你不想?”
聂祈风涨红了脸,手掌中乾坤在握,软糯冰凉的触感,直冲天灵盖的快乐。“你……你真是妖孽。”
宣翎儿抓住他的手腕,往下一压。“你要是不信我,就松手。”
一碰到她没辙,他真不是对手。
“我……”手上捏得停不下来,五指并用,两指轻捏,变换各种花样。他只好告负,向她低头。“我信吧。”
“翎儿啊。”
厢房外响起容妃的声音。
两人互相一望,厢房不大,轩窗和门都面南,这回是插翅难飞。
容妃径直推门入内,却见宣翎儿满头大汗,躺在床上睡下了,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被褥。“翎儿,你不热么,今儿天不冷,你还盖棉褥子,是体虚发冷么?”
说话间走近,挨靠在床边,索性坐下了。
宣翎儿紧张,躲在床褥里的聂祈风更紧张。“母妃,我没事,就是困了,您能不能出去,我想睡会儿。”
容妃关切,倾身看擦伤的位置。“是不是摔倒脑袋了?”
宣翎儿不自然地往床内侧躲了躲。“母妃,我真觉得累了,想睡了,就不陪您说话了。”
“该不是真伤了脑袋吧。”容妃转头唤苏香,“快去请随行的医官,赶紧来瞧瞧三公主,是不是摔坏了。”
她又转头道:“你要是困了就躺下。我陪着你,等医官看了,确认没有大碍,我再走。”
宣翎儿只好哦了声,慢慢躺平,掖好褥子。
一只手探到褥子里摩挲,摸到了聂祈风英挺的鼻子,憋着笑捏了捏。聂祈风不敢反抗,唯有认命,由她作恶。
“身上有没有其他伤患?”
宣翎儿赶紧说没有,生怕容妃掀开褥子要看伤口,那就歇菜了。
“老二真狠,当着人的面也敢动手,平素知书达理都是装的,这回可露出狐狸尾巴了。”容妃愤愤不平,轻轻抚着宣翎儿手背,解恨似的笑了笑。“不过这回也算她倒霉,这场火不管是人为也好,天意也好,真是让人解气。”
宣翎儿巴不得容妃快点走,自然她说什么,就应承什么。“母妃,我困了,你快出去吧。”
容妃纳闷,“你困了就睡,你睡你的,我说我的,不妨碍你。”
宣翎儿只能强忍。
被窝里藏着个男人,聂祈风的体香丝丝入扣攀援而上,那双手若无其事地搭在她大腿上,也不知道他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总之是对她心脏的强烈暴击,感觉可能要心梗了。全身滚烫,如同当时在尸水里泡过似的,燥热冒汗。
容妃打量她容色不佳,红扑扑的脸,熟透的林檎似的。“翎儿,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烧了?”
宣翎儿实在没辙,一只手在褥子里掏了掏,捏到聂祈风的脸,发狠似的捏。
她都能感觉到聂祈风的痛,不过他不敢叫,要是被容妃发现了,国师之位做到头了,没准儿还要沦为阶下囚,也许更要紧的是,没面子。
身为国师,最爱脸面。
她说没事,岔开话题道:“母妃,你之前说起宣麒儿,她怎么了?”
容妃抑制不住满脸明媚的笑意,那是真真正正的快乐。“你还不知道呐。”
她故意摇了摇头,“不知道。”
容妃加重语气,笑得前仰后伏,“烧香拜佛的时候,宣麒儿身上起火了,就跟你当日一模一样。坏事做绝有天收,这话真不错。”
宣翎儿流露笑意,“她这是自作自受。”
容妃赞许地颔首,“当着满天神佛的面儿,就敢作恶推你下山。可不是满天神佛看不下去了么,可得给她吃点教训。”
“呃……”
宣翎儿看了眼容妃,罢了,深入骨髓的迷信,也是无法挽救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追查到她头上。
容妃转念一想,又觉得心奇。“翎儿,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人为的?”
宣翎儿佯装懵懂,“人为?何人所为?”
“我就纳闷,祭天大典起火,与这次浴佛之日起火,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难道说,真的是上天暗示?”
宣翎儿得意一笑,“您操那个心做什么,横竖你闺女我齐齐整整活着,宣麒儿能不能活下来,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