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她絮叨,蹲下身,乌云盖雪蹭蹭跑到脚边翻起了肚皮。
宣翎儿笑道:“真聪明,向你要吃的,总得讨好你。你快抱抱它。”
他的十指很纤长,这双手应该用来弹琴,抱起猫来却太熟练。
都说猫是液体的,他两手抱起前爪,野猫就像丝瓜似的,挂出了一长串的体态。
“还是让我来抱。”宣翎儿赶紧接过手,抱娃娃似的捧在怀里。“它有名字么?”
他说有,“叫,野猫。”
睁着一双耀眼的妙目看他,“呃……你平时是这么叫它的?”
他说嗯,“喊一声野猫,它就过来了。”
他有时就是这么可爱,直男癌晚期,不懂得迎合姑娘,也不太会讨好,说话又冲,不会低头认错.可她呢,好似能包容他的一切,平凡的琐事,也能让她看出花来。
“得给它取个名字。”宣翎儿对怀中的毛球爱不释手,坐在石凳上,把乌云盖雪放在桌上细细打量。“黑白相间的猫,要不就叫……”
聂祈风有大智慧,抢白道:“围棋。黑白相间可不就是棋盘上黑白二字的交锋么,就叫围棋吧。”
宣翎儿蹙眉说难听,“不行。这猫是我的,得我来取名。”
聂祈风跟她叫板起来,半点不肯谦让。
“这是天师府的猫,是本座的。”
她绕起了花花肠子,问道:“你的意思是,天师府的,就是你的?”
聂祈风不疑有他,“是。”
她抿着嘴,侧过脸觑他,问道:“那我在天师府上,我是不是你的?”
“嗯?”
心底蹦起一串颤栗。
此局告负了,聂祈风甘拜下风。
他不敢承认。
只能让她胜出,享有野猫的冠名权。“野猫的名字你定。”
就知道他不肯松口,她也想开了,就是个嘴硬心软的。
宣翎儿想,这也许是最有趣的阶段。国师高高在上,她踮起脚尖去勾他,真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一种梦想。
一朝国师,在位时享尽荣华,与天子同尊。一旦堕入红尘,恐怕下场会十分凄凉,何必呢。
宣翎儿仿佛做了个极大的决定,“叫熊猫吧,国宝。”
“国宝?”
他没听过熊猫,更不知道是国宝。
宣翎儿想当然道:“在我们那儿,熊猫就是黑白相间的,而且……”她还有小心思,“你们是一辈儿,你是国师,它是国宝,挺好。”
聂祈风的脸色很精彩,活到这份上,突然跟野猫攀上了亲戚。
他还来不及反抗,只见宣翎儿双手举起熊猫,往它身下去瞧。“你看什么?”
宣翎儿直白道:“看蛋蛋呀,有蛋蛋就是公的,要不然就是母的。你要不要也来看看?”
他差点就背过气去了,真是天赋异禀的姑娘,不管是动物还是人,这个蛋蛋总归是珍贵的。“你能不能要点脸,好歹是个姑娘。”
乜到他害羞的模样,起初还不懂,却看他坐姿有点怪异,可能是由猫联想到了自己。“你怕什么,我又没说要看你的。”
冷不防一只大手盖住她的视线,语重心长道:“宣翎儿,要点脸吧。”
她也讪讪的,男人可能都喜欢矜持的姑娘,也许被她的直白吓坏了。
莫心茶盏过来。
刚要开口,发现词穷,她根本不懂茶,以前光顾着喝冰可乐了。
只好低头撸猫,倒出了一袋子五香味的葵花子,上下银牙咬开,取了瓜子仁给熊猫喂了颗。
熊猫也怪气,嘴巴吧唧吧唧就吃上了。
聂祈风摆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野猫吃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