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说不敢,“属下时刻谨记座上的吩咐,一心向道,半点都不敢有逾越之心。莫心她是好姑娘,在宫里没什么姊妹朋友,把属下当成了好姊妹,才有了如此亲密的举动。但属下真没有存心刻意占过她一点便宜。”
聂祈风看问题倒是冷静又细致,“不是刻意,但便宜也占了。你打算怎么办?”
夏凉哭丧着脸,无助道:“属下不知道。属下只知道,若是再进宫,恐怕泥足深陷,愧对了座上的谆谆教诲。”
他可不愿意成为夏凉推卸责任的借口。“别把什么都往本座身上推。本座只是让你入宫保护公主,结果呢,公主差点烧死,你自己还惹了红尘俗世的情债。你自个儿看着办吧,真要还俗也由你。”
夏凉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被动接受莫心的照顾,谈不上多么喜欢。”
清官难断家务事,国师理不清感情债。
“你先随三公主入宫吧,莫心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对你也没有男女之爱。只不过,你自己要清楚身份,别再占人家姑娘的油水,丧失了修道之人的德行。”
夏凉深受教诲,不住颔首。
他又问道:“公主今日何时启程?”
“启程?”夏凉挠了挠后脑勺,“去哪儿?”
“回宫。”
他眄视夏凉的脸色,似乎是一无所知的。
夏凉赶紧解释道:“公主昨夜淋雨回来,今晨感染了风寒,这会儿卧床不起。恐怕暂时不能回宫。”
聂祈风松了口气,但又担忧她的病情。“病况严重么?”
夏凉说不严重,“要不是公主自己说,属下还真没看出来,脸色红润气色好。可公主非要说自己病了,还说寻常毛病,不用找药医。”
冷不丁听说她淋雨病了,还有些内疚。
可夏凉描述宣翎儿的状况,他却释然了,甚至还有些欢喜的情绪。
宣翎儿胡闹装病,究其原因,自然是不想离开天师府,也许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不想离开他。
他生了促狭的心思,“既然公主病了,给她煮点凝风茶。”
凝风茶主要是黄连,黄连无毒,治诸火邪,正好去去宣翎儿的邪性。
夏凉道:“恐怕公主不肯喝。”
他又道:“你就说,本座亲自给她开方子煎药,保证药到病除。”
宣翎儿躺了半上午,闲来无事坐起了身。
夏凉端着药进来,宣翎儿见了来人,拽起被子盖在肩膀上,又装上病了。
“公主,国师听说您感染风寒,亲自开方子煎药,请您服用。”
宣翎儿将信将疑,聂祈风不是温煦的人,平素冷漠克制得可怕,听说他病了大献殷勤,不是他的做派。
怀疑归怀疑,可不影响她内生欢喜。“真是国师亲自煎的?快拿过来!”
凝风茶香味扑鼻,清香鲜甜,很有迷惑性。
宣翎儿一口猛灌,苦涩又腥臭的汤汁直流入喉咙口,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半。
“夏凉,你什么意思,看不惯我,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