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翎儿哂笑,国师这人吧,人设包袱太重,真是撩不动。
撩了两步动一动,最后又滚回原处,真是浪费时间。自己就像受罪的西西弗斯,每天滚石头上山,徒劳无功。
宣翎儿冒雨狂奔,四肢百骸许久没有撒开了耍弄,一下子痛得龇牙咧嘴的。
好不容易到了凌波苑,莫心和夏凉急得团团转。
莫心赶忙上去给她撑伞,“三公主,您到底哪里去了,真真是急死奴婢了。没你的消息,奴婢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她看了眼夏凉,“你没跟莫心说么,我去找国师了。”
夏凉委屈道:“我说了,您去栖迟阁找国师了,可是您跟国师孤男寡女待到后半夜,连粥饭膳食都没有叫过。我们在外面干等着,也是……挺着急的。”
宣翎儿跨进门槛,莫心息了伞,回头吩咐夏凉。“你快去烧热水,再去搬个浴桶,公主要浸浴。”
她欣慰地看莫心,身边有个得力之人,确实大有裨益。
反观夏凉,真是又蠢又钝,推一步动一动,聂祈风有这样的下属真够可怜的。
慢着,他们冷战呢,怎么能拐个弯又想到他。
脸上顿时一热,想到他就容易热。
双臂舒展地靠在浴桶缘,闭上眼,热气熏熏陶陶,烟雾缭绕。
莫心感慨道:“多好的皮肉啊,怎么就烧成这样,幸亏咱们公主身体底子好,可算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了。”
宣翎儿闭目养神。“你认为是我身体底子好,也太好了吧。这么都烧不死,而且恢复神速。”
莫心点了点头,“确实神速,寻常人想都不敢想,可公主从来不是寻常人。而且天师府更不是寻常的地方,国师给您用得那些药,是别人修十世都求不来的灵药。”
莫心有城府,说话素来滴水不漏的。原主虽然胡闹,她人生中唯一做的一件好事,恐怕就是从老太监手下救了十岁的莫心。
她喊了声莫心,“你跟了我也有十年了吧。”
莫心说是,“当年是公主救了我,要不然,我恐怕已经被宫里那些缺根底的老狗子给折磨死了。”
宣翎儿问道:“你觉得我变了么?”
莫心老实回道:“奴婢觉得,公主变了。”
她很好奇,莫心是最熟悉原主的人,她应该最有发言权。“有什么变化?”
莫心试探问道:“公主要听实话么?”
她说当然。
“公主收敛了许多锋芒,过去骄纵万分,树敌太多,如今心平气和了不少。”莫心宛然憨笑,“奴婢觉得这样的公主益发可亲可爱了。”
宣翎儿叹息道:“为时已晚了。四面楚歌了。依你之见,你认为这次是谁要害我?”
莫心不敢乱说,更不敢不说。
双膝跪地,哽咽求饶。“公主,祭天大典的朝服是奴婢去尚衣局取来的,可奴婢真没有给您下药。奴婢再是没良心,也不敢害您。奴婢要是害了您,莫家一脉就是死绝了也难辞其咎。”
宣翎儿打一巴掌给个枣,这套本事浑然天成。“我不是怀疑你,你我主仆十年了。我还能信不过你么。只是人心不古,宫里的诱惑太多。有些事情我蒙蔽其中看不穿,你可要适当提点我,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