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舒坦,吹了一路的风,这都快要到天师府了,她才良心发现。他也不差这么点路,再吹上两口冷风了。
她唉了声,察觉到他情绪不佳,变脸跟变天似的,又不快乐了啊。
“国师,你该不是吹坏了吧,还是赶紧休息会儿。我来赶车吧。”
他头也不回,抽笑了下,“说得好像你会似的。你会赶马车么?”
问到节骨眼上了,当然不会。
堕马就是三公主丧命的一种死法,她本能还是害怕。“那个……要不我就不逞强了,国师您继续吧。”
他哼了声,心底堵得慌,归根到底,不是赶路辛苦,而是宣翎儿藏了她跟谢澜的故事。姑娘家藏心事再正常不过,可他就是憋得慌。
“你跟谢澜到底怎么回事儿?以前就认识?”
宣翎儿咦声笑道:“国师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有兴趣,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怎么可能,胡说。”聂祈风高傲地表示,“你爱说不说,本座没兴趣。”
宣翎儿长长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有点惨。人有相似罢了,我认识的人不叫谢澜,他叫沈致逸,我们高中学校的校草。”
校草,又是个新鲜的说法。
他如同求知若渴的宝宝,对此表示强烈的好奇心。“你跟沈致逸有过去?”
宣翎儿清了清嗓子,“那得看你怎么定义。”
他开宗明义,直接问道:“你心悦他?还是,他心悦你?”
“这……嗯……”气氛走向有点古怪,怎么颇有现任追问前任的况味。“都不是。”
“那是什么?”
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他索性放下马鞭,马蹄慢了下来。
宣翎儿撤下了手,车帘子来不及垂下,又钻进了一个水人儿。
聂祈风横眉冷对,脱了蓑衣放外面车板上,幕篱摘下之后,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
“你把话说清楚,你跟沈致逸到底是什么关系?”
宣翎儿感到了他身上熊熊燃烧的怒火,片刻错愕,这情绪起承转合得莫名其妙的。
“我们是同学,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那个……我以前暗恋过他。”
他似乎不全信,“就这样?”
宣翎儿说不止,还有点后续。“我给他写过情书,被班上的其他同学知道了,大家都笑话我。后来,所有的女同学都排挤我、孤立我、笑话我,觉得我不配喜欢他,纯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这样?”
宣翎儿嗯了声,捋了捋思绪,缓缓道:“那个时候我住校,被褥会突然被水浇透,晾在外面的衣服被风吹走,发梳上涂满了强力胶,考试卷上答案全部被人用黑笔抹掉。”
聂祈风斯须内疚了,宣翎儿泪盈于睫。“我的过去是一段被校园霸凌的血泪史,可你非要问。”
那一刻他忽然展开怀抱,想迎接她的脆弱过往。“本座,不该问的。”
宣翎儿迎上那个怀抱,下颌抵在他的肩窝里,脸颊相接。“国师啊,我那个时候是真惨。”
托起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脑,“都过去了。如今你当上了公主,都是你欺负别人的份。”
“我也这么想,我一定要使劲儿欺负人,把本给赚回来。”
他有点混乱了,“嗯?本座是这个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