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聂祈风对她感兴趣，她准备卖关子了。“我不想说。”人家不想说，他要是追问下去就落入下乘了，索性不想不看不问。
“本座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
“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不说了。”
进入了一个怪圈，分明是她不想说，如今倒成了他不想听了。
罢了罢了，临老入花丛，也只能怪他定力不够。
天幕压得很低，流云染成了墨色，雨水依然不见消停。
宣翎儿转头看比肩而立的聂祈风，问道：“国师，下回还来么？”
他脸色不好，相由心生，心情也是到低谷。
他答非所问道：“你刚才问本座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宣翎儿问道：“哪个问题？”
凝起冷峻的眉，“你是不是怀疑谢澜被人夺舍了？”
她赶紧撇清关系，“我没怀疑，是你怀疑了。我只是觉得人有相似罢了。”
聂祈风刨根问底的能力不弱，甚至可以更强，只在乎他感不感兴趣。“你认识跟谢澜长得很像的人？”
宣翎儿不想回答。
冗长又灰败的过去，还提起来做什么，塞心么。“我们还回去么？你该不是打算跟我一起住店吧。”
“你做梦，少打本座的主意。”
宁德宫灯火辉煌，恍若白昼。
宣麒儿心事重重地在地心踱步，倒栽绒的白花大毯都快被她踩塌了。
德妃一手斜倚在椅搭上，嫌弃了一眼。
“你到底有完没完，做这件事情之前，不知道知会一声。自说自话做了就完了，何必再来烦本宫。”
宣麒儿后怕，双膝落地，跪倒在德妃跟前。“母妃，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冲动，我就是气不过。从小到大，宣翎儿仗着自己命好，做什么都有父皇撑腰。连父皇龙首上的胡须都敢拔，无论做什么丧德败行之事，都能大摇大摆若无其事。可我们呢，父皇给的所有赏赐，都是她挑剩的。”
德妃欠了欠身，坐直了看她。“所以，你就想在祭天大典上让她倒霉，索性一气儿烧死她，倒也就完事了。”
她派人落了足够多的磷粉，只要温度炙热，就能把她烧得里焦外嫩的。没想到百密一疏，聂祈风就是最大的变数。
“没想到，宣翎儿命这么大，烧不死她。连国师……”宣麒儿气不打一处来，嫉恨得不得了。“连国师都护着她。国师该不会……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德妃抄起手边的软枕当头当面砸过去。“这话你烂在心里，要是被今上听到仔细撕烂你的嘴。国师的闲话，你也敢说，你一个人倒霉就算了，万不要毁了你弟弟妹妹的前程。”
德妃眼神那叫一个准，宣麒儿额头上热辣辣的，也不敢喊疼。
宣麒儿认错态度诚恳，“母妃，我知道错了。”
德妃看她没出息的样儿，一点都不沉稳大气。
她在宫里子嗣最多，一儿两女，可没有一个顶用的。“你真知道你错哪儿了？”
宣麒儿认栽，“错在冲动行事。”
德妃却说不是，“你错在蠢，错在不够狠。既然动了手，就该干干脆脆，把人在路上就料理干净。”
宣麒儿扬起头看德妃，眸光中精光毕现。“母妃，您不怪我私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