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卖了个关子,眼神往花窗里转了圈,又转回来。“我要的,你给不起,别瞎打听。”
宣崇烨暴脾气上来了,扬声道:“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就没有我弄不到手的。”
宣翎儿放下手中的酒杯,“吹牛,天都吹破了你也弄不到。”
宣崇烨忽然醍醐灌顶,都是混子,都是不是生产,整日耽于逸乐的废物。“该不会又看上哪家公子了吧?”
宣翎儿露出一笑,也不说是,态度相当暧昧。
德妃出声道:“你胡说什么。三公主刚吃了教训,哪能又做这么荒唐之事。以后别带着三公主瞎混,你是爷们尚且好说,人是姑娘,要是出阁之前闹出点纰漏,过了门难看,失了帝王家的体面。”
宣崇烨脸上浮起红光,饮酒上头,说话横冲直撞的。“就凭她也会怕么,阖宫上下就她敢横着走,父皇纵她厉害。”
说罢,就去揽了把宣翎儿的小巧的肩膀,“你说是不是?”
宣翎儿打了个饱嗝,捂着嘴,憋出两眼的泪花。
今上面上无光,看两只醉猫勾肩搭背的,很是扫脸。
“让国师见笑了,朕膝下子女,可就这么两个四六不懂的泼猴。朕真是苦于教子无方,以后承蒙国师教导,使劲严厉不妨事,千万不要顾念朕的面子,给他们抻抻筋骨。”
聂祈风说好,言辞之中酿了些浓稠的怒意。
宣翎儿闹得是哪出,要不是偷吃了他的粹魄金果,身子骨实在坚实,这会儿就该吐血了。“今上莫要动怒,本座看来,三公主与三皇子纯澈天然,稍加管束,便可成大器。”
今上勉强勾了勾嘴角,“那便有劳国师了。”
惠风园的宴席散场后,各归各位,宣翎儿领着夏凉回去了,御花园曲径通幽,青竹夹道。
宣翎儿歪歪扭扭走外八,夏凉不敢搀扶,恭恭敬敬地断后。
“您慢点走,仔细磕着,摔了脸破了皮就难看了。”
她忽然驻足,挨靠路边大石头上一坐,“这一顿席面,你可看清楚了?”
夏凉点头,说看清楚了。“今上皱了好几回眉头,尤其是贤妃说起您被行刺一事,今上隐而不发,牙关要得贼紧。但看样子,老鼻子不高兴。”
宣翎儿勾唇一笑,“让他们使劲数落我,父皇三令五申不许外传,要把这事儿压在凤梧殿,她们倒是不忌讳。他老人家听了必然大怒,今儿是看国师的面子上,总不好当着就翻了脸,都是场面人,脸面上挂不住。”
夏凉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机城府,一脸的天真无辜,暗中散布她被情杀行刺之事,致使阖宫上下非议。
但凡宫里有耳朵的,就没有不知情的了。横竖三公主的脸面早就倒灶了,她根本不在乎。
天上落了细雨,箭矢似的往下掉,扎在石板缝里,隐然不见。
夏凉两手往公主头顶上搭棚,嘴上叨叨:“下雨了,您走两步呗,仔细淋坏了作病。您可还没有大安呢。”
宣翎儿露出一笑,“你最近的腔调学得可真像莫心,整宿整宿的同床共枕,潜移默化就给带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