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隆从东边撕开了口子。
宣翎儿睡到了日上三竿,醒过来就看到莫心跪在帐外。
莫心为昨晚上忽然瞌睡虫来袭,睡得昏天黑地感到内疚。
“公主息怒,昨晚上莫心有负所托,睡过去了,没听见公主喊我,还请公主责罚。”
宣翎儿知晓缘故,更不会责罚她,劝说她道:“无妨,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今晚上不用你值夜了。喊小凉过来就成。”
莫心长了个心眼,问道:“公主,那小凉可靠么,瞧她面生的很,以前是哪个宫里伺候的,要不然奴婢去打听打听。”
宣翎儿拉长了脸,“你是信不过本公主的话了么,说了让小凉值夜,你就安生睡觉去。”
夏凉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迈进来,“公主,喝药了。”
宣翎儿让莫心下去,“这儿有小凉,没你的事。”
莫心讪讪退身出去,夏凉把药往螺柜上一放,对捏两手,道:“公主,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给我换个房,我好歹是个男儿身,跟一群大姑娘一块儿打通铺,我整宿整宿睡不着。”
宣翎儿不置可否,“今晚上就让你值夜,横竖你在房里睡不着,就在殿门外守着。”
夏凉着实心结难舒,他一个修道之人,每天往脂粉堆里挤,真怕有一天守不住真身。
“公主,你好歹是个姑娘家,我一个大男人每天晚上在你门口戳着,你不嫌磕碜么。”
宣翎儿自然有她的打算,今晚上还有上门服务,饮了蜜糖似的欢喜。
她摸了摸脑门子,又热又胀,该不是发热了吧。
“公主,这药还喝么?趁热吧。”
夏凉递上了芦苇杆子,宣翎儿扫了眼,看到芦苇杆子就浮起遐思,聂祈风亲自给她喂药的场面历历在目。
她缓缓坐起身,夏凉惊讶道:“公主神勇,不过两天工夫,这都能坐起来了?”
宣翎儿扫视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值当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可复又一想,还真是神了,普通人身上破开一道口子缝了针,这会儿应该还在重症监护室输液。
她自信道:“本公主就是身子骨劲道。”
夏凉往热腾腾的汤碗瞧,纳了闷,“御医开的药有这么神奇么,不过就两天工夫。”
宣翎儿端起碗灌了一大口,苦是苦了点,可她不矫情。
夏凉念道:“这药好喝么?我瞧您每回喝药都很干脆,一点都不娇气。”
宣翎儿抹了抹嘴,放下了药碗。“这都是皇室的补药,下回我匀给你几碗喝喝,有伤养伤,没伤健体。”
夏凉赶紧摆手,说使不得。
日影移过花墙,不过一瞬,容妃便匆匆来了。
这两天揪心儿女事,好不容易笑开了梨涡。“看你有了起色,我这颗心也算有了着落。”
话音刚落,复又叹息了两声。
宣翎儿道:“我今儿能坐起身了,改明儿就能下地走路了,你可别发愁了,仔细长皱纹。”
容妃又叹了声,说不愁不行。“我可听说了,德妃紧巴着给老三物色娶皇妃了,已经探过今上的口风了,今上的意思是么,要遇上合心意的,也就操持办了。你说这不是欺负人么,弗凌府上还空着皇妃,怎么让老三越过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