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祈风被他数落得毫无招架之力，缓缓回道：“今上和容妃并不知道。”
宣翎儿很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御医遍地都是男人，不敢冒犯亵渎了三公主的贵体。“这么说，我是白给你看了，我还没处找理去了。”
聂祈风受不住她絮叨，端起茶杯，口中含了水，俯身对上檀口就堵上了。
温水放凉了，但经他过滤之后，浸润过温柔的体温，脉脉含情地顺着喉咙就滑下去了。
他似乎是被定住了，柔软的唇上蹁跹幻化出无数的光蝶，索取着唇间隐秘的芬芳。
宣翎儿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她承认她没安好心，就是喜欢调戏他，谁知他非但不生气，还扭扭捏捏地把她给吻了。
聂祈风直起身，擦了擦唇，“喝够了么。”
宣翎儿羞涩，没地儿找洞钻，“我……这是我的初吻，你就这么……”
“本座……”当然也是他的初吻，可一个大老爷们说这些太矫情。“本座不过是应你所求。还要不要喝了？”
小脸在瓷枕上转过去，心如鹿撞，她羞愧欲死，名义上给她渡水，其实与亲吻有什么区别，恕她区分不出。
分明就是被偷吻了，她不仅不讨厌，甚至有一刹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伸舌头的问题。
“国师，我还是口渴，能不能再喂我点儿？”
聂祈风也闹不清，是不是脑子给抽风了，还是修仙向道的根基不稳，一时把持不住就亲上去了。
懊恼是懊恼的，可之后又有一丝甜蜜的回味。
聂祈风僵着一张老脸，写满了愧怍。
“不能。”
她喊了他一声国师，聂祈风垂眼望她，“天师府的国师，可以娶亲么？”
他说，“不能。”
掩饰了失望，哦了声。
她是乐天派，再过不去的难关也能慢慢想开，何况初吻被国师抢了也不亏。“你以前亲过别人么？”
聂祈风说没有。
她不作遮掩，直隆通问道：“这么说，是你的初吻，藏了百八十年的，就这么送给我了。国师呀，那你为什么亲我，是因为喜欢我么？”
他起身，往下退了一步远，“你要是再胡说，本座就不管你了。你还是安心养好身体，过阵子许个人家，过安生日子去吧。”
她留恋地望他，却见他越走越远，花窗边亭亭玉立，犹如风荷。“公主出降，国师会给选个好日子么？”
他说会。“本座该走了。御医都在外面，你要是有需要，就让夏凉伺候。”
宣翎儿认为不好，“夏凉是男人，我受了重伤，不能动弹，一个男人在屋里伺候，你不担心么。”
他当然不会明说，夏凉吃了某种药，如今跟女人差不离。另有一桩，粹魄金果有奇效，缝合了血肉之后，肉芽弥合得飞快，要不了多久，她又能活蹦乱跳了。
宣翎儿趁机问道：“那我……以后换药的事，也有夏凉主理么？”
他差点忘了还有换药这一茬，“当然不是。”
宣翎儿总是一不小心就把实情说出来了，“所以，还是国师一个人看就够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