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声,眼泪啪嗒往面汤里掉。
过去闭上眼是被灯砸,从悬崖掉下来,又被车撞飞,如今多了一项,被火药炸得血肉模糊。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遭受这个破罪。”
他抽起纸巾掖了掖嘴角,道:“也许这不是罪孽,反而是你的福报。你每回都能逢凶化吉。”
难得说回人话,让她着实感动了一把。
他又抽起纸巾,探过身给她擦拭眼泪。
两人具是一震,面面相视,泪眼相对,这感情迸发得有点刹不住车了。
他连忙把纸巾塞在宣翎儿手上,自个儿闭上眼打坐静心。
宣翎儿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这辈子没被男人正正经经撩过,没想到头一回撩拨得她心潮澎湃的居然是她眼中的老爷子。
她收拾了茶几上的餐具,去卫生间洗脸冷静,冲了十分钟的脸,直到聂祈风叩门。“你还活着吧。”
她嗯了声。“活着。”
他斜倚在门口,拍了拍门,捏着一口沉沉的鼻音。“本座先睡了。”
宣翎儿连忙跑出来占领高地,却为时已晚。
聂祈风自来熟似的往被子里一裹。
宣翎儿飞扑过去推他,触到额上滚烫,诧异道:“你发烧了?”
他说是,“穿了一身湿衣裳,凉飕飕的等一个时辰。你试试会不会烧。”
给他量了体温,就着灯光一照,宣翎儿结结实实吃了一惊,“41.5摄氏度,这还是人的体温么?”
聂祈风送了她一个白眼。“是你让本座着凉的。”
宣翎儿百口莫辩,她让聂祈风不许睡她的地盘,谁知道他这次这么听话。“你可以不听我的。”
绞干毛巾垫在额头上,又急忙跑去楼下买退烧药、感冒药,真把他当自家人照顾惦记了。
扶起聂祈风靠坐,递上了药和温水。
聂祈风倔强不肯吃。“这古古怪怪的东西,本座不会吃的。你屡次加害本座,本座都给你记着。你休想再加害本座。”
“这是退烧药。你快吃了吧。”聂祈风吃软不吃硬,她只好软了声气。“你乖乖吃了,睡上一觉发一身汗,明天就好了。”
聂祈风对她心存戒备,谁让她过去一门心思玷污他。“你想迷晕了本座,坏了本座的金身。”
“我向你保证,你要是不愿意,我以后再也不勉强睡你。”
好说歹说,他还是咬着唇不肯服用。
宣翎儿只好说道:“你要是怕我给你下毒,我先吃为敬。”
聂祈风从她手上拿了药,兑了水喝下,往被褥里钻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开始闹腾上了。
“本座很热。”
宣翎儿急得大汗淋漓,又听到聂祈风说热,真怕烧坏脑子。
“国师,你别说这样的话。大半夜的,说你热,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探了探他白里透红的脸颊,冰凉的手滑过耳畔,犹如清风徐徐,三月泛舟之感。
聂祈风渴求地看她,深邃的瞳仁里,攒满的都是她的脸。
“你的手很舒服,抚摸本座。”
宣翎儿瞪大双眼,差点把眼珠子给震到地上。
“国师,我严重怀疑你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