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638/503083638/503083743/2020011412064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这一日，宜珠、黎氏、常氏、许宜珊，各姨娘都在老太太院子请安。
连黎瑶仙都来了。
黎氏笑意盈盈说着最近府上的事。
“因旱灾，太后吩咐生辰不大肆操办，往年诰命们都要进宫祝寿，今年免了。听宜珍说，连宫里也没大办，可见旱灾严重。”
老太太忙道：“咱们府上有些田地，若是佃户交不上，便免掉些。”
常氏笑道：“老太太仁慈。”
黎氏又道：“府上严格用度，各院子统共比上月省了上百两银子。”
兰姨娘嘴角有讥讽。
常氏低头。
这是指责自己不会当家吗？
宜珠在心中冷笑。
各院子是省了，黎氏可没省，每日大吃大喝，日子过得比老太太都好。
苏素素为常氏辩解道：“从前是多些，只因我和哥哥在府上吃住，如今哥哥住出去了，我吃用跟着老太太，可不是少了许多。”
“府上添了人口，你怎么不说。”
黎瑶仙哼了一声道，“姐姐理家，就是比别人厉害。”
黎瑶仙的添人口，指的是自己和采莲。
老太太向来不喜欢黎瑶仙，蹙眉道：“既然嫁过来了，不要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
在黎府，随你叫姐姐妹妹。
在许府，你是兄嫂，黎氏是弟妹。
黎瑶仙悻悻道：“是。”
黎氏笑道：“你身子好了，也该想想怎么替侯爷开枝散叶了，娟儿和采莲也一样，咱们府上有一年多没听到孩儿哭声了。”
黎瑶仙笑道：“借姐姐吉言。”
还是满口姐姐。
老太太前头的申饬，如同白说。
采莲笑道：“大爷昨儿也说，想要一个儿子呢。”
常氏充耳不闻。
随她们闹腾。
外头婆子突然进来禀告：“老太太，海棠和她嫂子在外头大哭大闹，说要见老太太和大爷。”
黎氏一惊：“海棠怎么来了？”
苏素素问道：“海棠是谁？”
海棠走的时候，苏素素尚未进京。
宜珠大大方方道：“海棠从前太太的贴身丫鬟，后来因和堂哥不干不净，被老太太赶出府了。”
已刀兵相见，不必给黎氏面子。
黎氏见宜珠当众提起儿子丑事，心中暗气，但又无可奈何。
许宜珊怒道：“海棠怎么来了？让人赶紧将她赶走。”
黎氏冷笑一声道：“恐怕是回家受不了苦，想要回府继续当丫鬟，我去瞧瞧。”
直至此事，黎氏还不知道海棠有孩儿。
以为海棠是来讹诈的。
想打发她几两银子了事。
毕竟，海棠知道太多阴私。
黎氏脸上有丝丝阴狠，当时应该卖了这丫头的。
这回先遮掩过去，回头需想个法子，斩草除根才是。
“我也去瞧瞧。”宜珠起身笑道。
想暗中打发走海棠，没门。
黎氏怒道：“你跟着做什么？”
“海棠是赵奶妈的女儿，我的奶姐姐。奶姐姐有了困难，我关心一番有不妥吗？”
宜珠说得云淡风轻。
其实何曾有过奶姐妹之情？
黎氏心知有异，千方百计阻挡宜珠。
“侯府姑娘，何等尊贵，岂能随意抛头露面？”
常氏起身道：“我随母亲出去瞧瞧。”
宜珠是姑娘，不能抛头露面，常氏不是，她提出要去，黎氏不好阻拦。
“一个丫鬟罢了，值得主子们都出去吗？海棠是我的丫鬟，我去足矣。”
黎氏露出了急迫的神色。
外头婆子又来禀告：“老太太，太太不好了，海棠说她怀里抱着的是孙少爷，若不给她一个名分，她就去投河自尽。”
孙少爷？
除了宜珠，众人大惊。
黎氏怒道：“胡说八道！”
许宜珊也道：“她出府了足足六七个月，哪里来的孩儿。”
老太太慢慢道：“在外头闹着不像话，檀香，你去将海棠接进来，让她嫂子候着。”
黎氏忙道：“老太太……”
“是不是，我自有论断。”老太太拿起拐杖顿了顿，“许府儿孙，不容流落在外，也不容别人冒名顶替。”
檀香带着两个婆子出去。
黎氏心神有些不稳，问采莲：“你大爷呢？”
采莲道：“听说找几个朋友喝酒作诗去了。”
黎氏气道：“他倒悠闲，都是他惹的好事。”
常氏听了孙少爷三个字，略微踉跄了一下。
但不过瞬间，她恢复了正常。
宜珠有些担心，和苏素素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
常氏的脸色微微发白，她略笑笑：“二妹妹，我没事。”
宜珠安慰道：“嫂嫂是明媒正娶的，什么都不会影响嫂嫂的地位。”
常氏的声音低不可闻。
“我不在乎。”
海棠进来的时候，常氏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海棠哪里还有从前的影子，一身蓝灰色的布衣衫，头发散乱，眼睛红肿。
众人最瞩目的，是她怀中的孩儿。
似乎刚出生不久，脸皱巴巴的。
黎氏见了，劈头盖脸道：“你从哪里偷来的孩儿，想讹府上吗？”
海棠哭道：“奴婢怀胎十月生的孩儿，街坊都亲眼所见，怎会是偷来的？”
老太太见多了风浪。
“你说这是孙少爷？进儿的骨肉？”
“是！”海棠知道此次对她至关重要，高声道,“奴婢被赶出府的时候，已有三个月身孕。”
许宜珊气道：“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奴婢小日子一直不准，后来才发现的。”
黎氏深吸一口气：“既然发现，后来为何不说？”
偏要等到孩儿落地才来，这是特意逼宫吗？
海棠惊讶道：“奴婢向太太说过有孕的消息，太太每隔一阵子便让人给奴婢送银子衣裳，让奴婢不要着急。”
黎氏急了：“我何时送过？”
“太太身边管绸缎庄子的张嬷嬷，每次来大包小包，庄子上的人都瞧见的。”
“我身边没有什么张嬷嬷。”黎氏道，“必定是有人冒名。”
老太太道：“谁能未卜先知知道海棠有孕，又有谁会冒名做这些？”
许宜珊指着海棠的鼻子。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有什么目的？”
海棠见黎氏母女不认账，心中着急。
“这孩子鼻子眼睛都像大爷，难道你们不认吗？即使大爷有新欢，这也是大爷的孩子。”
采莲冷笑：“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野种？”
海棠见采莲装扮，又见她站在黎氏身后，知道是新人，气得放下孩儿扑上前。
“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
采莲还手：“疯子！”
两人扭打成一团，扯头发、抓衣裳。
老太太气得不行：“成何体统，都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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