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638/503083638/503083743/2020011412064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在花树下品了一会茶,太阳渐渐晒起来,众人起身告辞。
吩咐丫鬟每位姑娘送了一份礼。
姜夫人拉着宜珠:“有空常来玩,陪我说说话。”
宜珠笑道:“这是我的福气。”
姜夫人亲自将锦盒放在宜珠手中,又亲自送出了垂花门。
第二进院中,有一男子在读书。
皮肤微黑,面相忠厚。
宜珠回避不及,只能落落大方行礼。
“见过姜公子。”
能在姜府读书的,只有姜玉卿的哥哥姜华卿了。
前世,许宜珊的夫君。
虽然许宜珊跋扈蛮横,但姜华卿性格忠厚,两人前世还算锦瑟和谐。
宜珠瞧了一眼许宜珊,她只简单敷衍地福了福。
白云苍狗。
此世已非前世。
姜夫人笑道:“这是你妹子的好友,没来得及避讳便打个招呼吧。”
姜华卿回礼道:“姑娘们好。”
宜珠好奇道:“方才听公子读书,不知公子读的是什么?”
提到读书,姜华卿笑了:“是中庸。”
“中庸讲究中正平和。”宜珠笑道,“恰好方才与夫人聊起富贵贫贱,想请教公子。”
由朱姨娘的话题展开,并不显得突兀。
听宜珠叫朱姨娘为夫人,姜华卿倍加好感。
“姑娘请讲。”
宜珠认真道:“若是公子贫贱之时,遇旧日恩人当如何?若是有朝一日富贵了,遇旧日恩人又当如何?莫非也持中正一说?”
姜华卿思索。
宜珠道:“若我只有一两银子,遇恩人倾家赠与,若我富甲天下,遇恩人赠银千两。心意与银钱相反,中庸之道如何解释?”
倾尽所有才一两,敷衍了事却有千两。
中庸之道偏向谁?
好难抉择。
姜华卿思索。
许宜珊不耐烦:“二姐姐,你有完没完?”
宜珠抿嘴一笑:“若有机会来做客,再听公子高见。”
姜华卿拱手:“下回与姑娘论。”
姜夫人笑道:“提到读书论道,这书呆子便痴迷。”
“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呢。”
直到黄裙绿衫翩翩走远,姜华卿才收回目光。
告辞姜家母女,宜珠坐上车马闭目沉思。
方才的贫富分别遇贵人论,是今科科考题目。
前世,姜华卿得了探花。
在别人看来,登峰造极,但宜珠觉得甚为可惜。
民间流传过姜华卿的文章,对仗工整,字字珠玑,令人回味,但因为观点偏颇,与状元失之交臂。
但愿,此次提点能让他精进。
也算是结下善缘。
许宜珊冷笑:“怎么?得了称赞便得意了吗?不过是个姨娘罢了。”
手中的羊脂玉坠温润油滑。
“今后不知谁有福气,继弦侍郎府当夫人,享受泼天富贵。”
这种位置压根不需要贪墨。
光是冰敬、炭敬、岁敬等,便是上上等人家。
宜珠笑笑:“自然是朱姨娘。”
许宜珊嘴角不屑:“她也配?”
怎么会不配?
前世,你还费尽心思,百般讨好呢。
宜珠取出锦盒,里头是一对羊脂簪子,成色不知比许宜珊的好了多少。
“这么贵重的东西,姜侍郎都放心交给朱姨娘打理,你觉得她配不配呢?”
许宜珊眼中有妒色:“那是新夫人未上门,她暂时打理罢了。”
不会的。
即使两世,也不会的。
且不说姜大人和朱姨娘情深。
今年科考,姜华卿至少成为探花。
有个探花的儿子,朱姨娘即使不能扶正,也不会有人愿意上门继弦。
以探花的前程,显然今后姜府是他做主。
继弦过来,生下儿子,沦为旁支吗?
没人是傻子。
“太太嘱咐你上门送礼。”
宜珠笑道,“这羊脂玉坠与你送的礼价值相等,你家想巴结侍郎府,可失算了。”
许宜珊气得扔了羊脂玉坠。
“我不稀罕。”
一路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回到府上,分道扬镳。
在院子,宜珠再次见墨童拿了折扇回书房。
宜珠叫住他:“父亲还沉迷扇子?”
“是!”墨童笑道,“山水的,美人的折扇都爱,见了便挪动不开眼睛。”
宜珠又好笑又好气 。
从前父亲爱蟋蟀,院子里头虫儿叫个不停。
后来又爱鸟儿,院子里头的虫子被鸟吃了干净。
后来爱马,摔断过腿。
爱美人,生不出孩儿。
总之,一言难尽。
观棋道:“姑娘别急,老爷过阵子便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颂雪笑哈哈:“若是老爷爱读书,你说会不会中状元?”
观棋打了她一下:“尽胡闹。”
这是不可能的。
未见好德如好色者。
宜珠笑笑,进屋换衣裳。
黎氏院子,听说女儿送礼不成,黎氏再次勃然大怒。
“一个姨娘,给她送礼是看得起她,居然来礼尚往来这一套。”
许宜珊气道:“人家是看人下菜碟儿,对咱们是礼尚往来,对许宜珠却百般讨好,给了她一对羊脂玉簪子。”
“哼,还不是看在侯爷面子上。”
“许宜珠仗着和姜家姑娘有交情,对女儿百般排挤,如不是母亲吩咐,女儿早甩袖离开。”
黎氏越听越上火。
不仅没有攀上姜侍郎,而且还让许宜珠得意了。
“真当我是泥捏的吗?”
这些日子受足了气。
先是赵奶妈、海棠、杏花先后被赶走。
然后孔姨妈被驱逐。
再是自己没了理家权。
黎氏心头涌上浓浓的危机。
再这么下去,不仅袭爵不成,恐怕连老太太的信任都没了。
日光照在油壁上,晃得人眼发花。
透过院子,许进带着许浅林路过,一般的玩世不恭。
黎氏蹙眉问罗婆子:“少爷和侯爷最近走得近?”
“侯爷爱折扇,少爷恰好收藏了些,这几日侯爷抽空便来把玩。”
许宜珊道:“哥哥真是没个正形,跟着伯父胡闹。”
黎氏哼了一声:“当伯父的总往成家了的侄儿院子跑,算什么?”
抱怨了一阵,许宜珊告退。
黎氏慢慢喝了一杯菊花茶,觉得心口火气下去些。
“这回送礼,父亲可曾拒绝?”
罗婆子回道:“黎夫人依旧不见奴婢。”
“难不成她真要与我断绝往来?”
断绝与娘家往来,会成为京城笑话。
黎氏的火气压不住,再次往上冒。
罗婆子道:“黎夫人说,若太太还想认娘家,须得补偿瑶仙小姐,替瑶仙小姐说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
黎氏啐了一口:“她失心疯了不成?失了身子的女儿,还想门当户对的亲事?”
门当户对,意味着要说一门与伯府相当的亲事。
黎瑶仙如今,哪里说这种亲事去?
可若不给她说亲,难道还真断绝关系。
看着明晃晃的油壁,黎氏出神了一会儿。
“替我备礼,我明日去一趟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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