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638/503083638/503083743/2020011412064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后日一早，许宜珊一身蝴蝶戏花红裙，配着头上的红宝石金簪，整个人都在闪光。
宜珠一袭淡黄色浅绿叶纹滚边裙，头上只用了一根绿玉簪子，通身自然大气，将许宜珊衬得俗艳。
许宜珊哼了一声，扭身上车。
翠屏捧着一个锦盒，颇为华丽。
想必就是打算送的礼了。
宜珠笑笑上车。
两人无话，一路来到姜府门口。
刚下车，恰好常府的车马也到了，两个丫鬟扶着常蕙从车上下来。
见到宜珠，常蕙十分开心。
“许姐姐，隔了许多日子总算是又见了。”
宜珠挽着她的胳膊。
“上回多亏妹妹的信函，不然我便要受不白之冤了。”
常蕙密密低声道：“我便知道她会恶人先告状。”
宜珠笑道：“不说这些扫兴的，咱们给姜妹妹道喜去。”
“上回姐姐说给我带鸭子的……”
“出来得急，我下回一定记得。”
见常蕙和宜珠挽手而去，许宜珊气得踢了一块石子，跟着她们后面。
姜玉卿亲自接出来。
宜珠打趣道：“不敢不敢，侍郎小姐亲自来迎，折煞我们了。”
姜玉卿笑道：“你们都是公卿侯府之家，反倒嘲笑我。”
常蕙笑道：“听说姜姐姐宴请，我昨日便翘首期盼，今日终于见到，姐姐气色更好了。”
三人亲密无间，许宜珊被晾在一旁。
上前也不是，走开也不是。
姜玉卿招呼道：“许姑娘也来了，请里头坐。”
虽然是笑着招呼，但语气里头透着生疏。
想到黎氏来前的嘱咐，许宜珊稳住性子笑道：“姜妹妹大喜。”
“多谢许姑娘。还有几位姑娘在里头，我母亲也在里头，诸位姐妹请。”
不比许府亭台楼阁，姜府只是郎官府，几进的小院子。
许宜珊的脸上不由得露出鄙夷。
最后一进院子，花树下，几个姑娘正陪着朱姨娘说话。
其中有宜珠认识的黄蔷。
朱姨娘三十许，身材适中，或是因操持内务辛劳，手上有些粗糙。
这让许宜珊更是看不上。
姜玉卿上前笑道：“母亲，这是我上回说的许姐姐和常姐姐，这是许府三姑娘。”
泾渭分明。
许宜珊撇了撇嘴，不过是姨娘，也好意思称呼母亲。
若今后姜大人继弦，看你还敢胡乱叫。
宜珠不由得想起幼年时，府上没有主母，自己称呼孟姨娘母亲，记得姨娘的眼神也是欢喜的。
只不过……
想起如今懦弱的姨娘，宜珠摇摇头。
宜珠带着三分对孟姨娘的回忆，款款上前行礼。
“许宜珠给夫人请安。”
这礼从心而发，言语中的敬意装不得假。
朱姨娘拉起宜珠，笑道：“乖孩子，使不得。”
常蕙也行了礼。
轮到许宜珊时，她有些潦草敷衍：“姨娘好。”
朱姨娘见她一身正红，笑笑道：“许三姑娘这一身很耀眼。”
许宜珊得意笑道：“这是我舅父送的，是苏杭新出的，我家还有好几匹，若姨娘喜欢，回头我让婆子送些来。”
姨娘是不能穿正红色的。
朱姨娘淡淡笑道：“我人老珠黄了，穿这些惹人笑话，你们小姑娘留着吧。”
此次来做客，黎氏是下了些本钱的。
许宜珊献礼道：“这是东洋的香料和冰片，天热了，正好用得上。”
香料可驱虫，可熏香。
冰片更是开窍醒神的良物。
市面上，一两黄金未必能买到一两香料。
黎氏一出手就是一匣子。
巴结姜府之意再明显不过。
姜玉卿推辞道：“太贵重了，许姑娘留着自己用吧。”
许宜珊笑道：“我家多着呢。”
宜珠微笑点出：“姜妹妹收下吧，三妹妹的舅父是皇商，这些对三妹妹再寻常不过。我们平日想要还不能得呢，这也是姜妹妹的面子。”
朱姨娘眼神一闪。
皇商？
正是夫君管辖的。
平日许府其他人都得不到，偏生送给自己。
许府三姑娘送东西果然目的不纯。
见姜玉卿进退两难，朱姨娘笑着吩咐。
“玉卿，许姑娘一片好意，你收下吧。”
见姜府收了，许宜珊笑中带着轻视。
“今后缺什么，姨娘只管说，我让舅父去弄便是。”
宜珠抿嘴一笑。
姜大人手握重权，想巴结的人多了。
什么都不缺，都会有人排队送上府，需要你施舍一般的语气？
真是幼稚。
果然，朱姨娘吩咐：“昨日得了一个羊脂玉坠子，你拿了给许三姑娘。”
两不相欠的态度。
宜珠瞧了一眼羊脂玉坠，温和柔润，怕不得好几百两银子。
见姜府颇有底蕴，许宜珊有些讪讪。
宜珠上前掏出帕子，笑道：“这是我绣的帕子，姜妹妹莫嫌简陋。”
许宜珊冷笑一声。
“二姐姐，这也拿得出手？”
姜玉卿道：“本就是姑娘们之间喝茶，一块帕子足够了。”
常蕙看不惯许宜珊，也道：“上回去黎府，许姐姐给黎瑶仙的也是帕子。许姐姐不以外物改变本心，有何不妥？”
许宜珊撇嘴冷笑。
朱姨娘笑道：“拿来我瞧瞧。”
帕子是用丝巾打底，上头有一窗。
窗内一对年轻男女伺候一个老人。
窗外用的跪羊图。
朱姨娘的泪水涌出：“这绣的是老爷和我伺候母亲的故事。”
前世，朱姨娘被扶正后，她的故事才传扬开。
朱姨娘的母亲是姜大人的养母，靠乞讨为生。
姜大人认祖归宗后，不得已接受生母安排的亲事，但纳朱姨娘为姨娘。
携朱姨娘给养母送终。
正妻死后并不继弦。
朱姨娘也贤惠大度，孝顺姜大人的生母，又生了一儿一女，将后宅打点得有条不紊。
朱姨娘明白，自己母亲身份太低，扶正只会徒增笑柄。
没料到，今日宜珠称呼自己夫人。
一时间百感交集。
宜珠道：“是，我听姨娘说，姜大人和夫人青梅竹马。夫人贫贱不离，富贵不骄，大义不计名分。宜珠心中仰慕，夫人当得起一声夫人的称谓。”
“好孩子……”
姜玉卿连忙递过帕子。
朱姨娘拭泪：“我以为这孩子是为了讨我欢心叫我夫人，原来是真心的。”
没人会刻意打听郎官的姨娘，更不会用心如此。
贫贱不离，富贵不骄，更是朱姨娘引以为傲的地方。
朱姨娘拉了宜珠的手，不住点头。
与方才的客气不同，多了许多真心喜爱。
“真是个齐全的好孩子，怪不得玉卿不住口夸赞你。”
姜玉卿笑道：“母亲知道我所言不差了吧。”
众人都笑了。
唯独许宜珊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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