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笑容还挂在苏定方的脸上。
听到这话，他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恩师，不会吧？”
“圣旨上说，陛下只命我等坚守十日便可！”
“十日之后，陛下将会亲率三十万大军亲临一线天，与突厥大军决一死战啊！”
“若是学生一人的话，估计不可能守到那个时候。”
“可若是加上恩师，这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啊！”
苏定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他好像已经将秦牧当成了神！
只要有秦牧在。
无论是什么样的奇迹，都不再是奇迹！
旁边的小兕子心里非常好奇。
这个小道士到底做了什么？
竟然能让这样一名征战沙场的悍将奉若神明？
“唉！”
“老苏，你被骗了。”
秦牧摇摇头，有些不忍心的看着眼前的将军，叹了口气。
轰！
他的这句话，直接在苏定方的脑海里炸开了。
甚至连小兕子也朱唇微启，一脸惊讶的看着秦牧。
“恩师，你说什么？”
“什么被骗了？”
苏定方心里有一种阴影不好的预感，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你被朝廷骗了，被大唐陛下骗了。”
“别说十日时间，就算是三十日，也决不会有任何援军前来一线天增援。”
秦牧仰着头，看着帐篷顶部的花纹脉络。
嗯！
江南的刺绣依然一如既往的好看！
“恩师，不要开玩笑了啊！”
“陛下说过，他们一定会来的！”
“他们一定会的…”
“他们…”
说到最后，苏定方的声音越来越小。
七尺多高的汉子，忽然低下了头。
浑身不停的颤栗。
“吧嗒！”
一滴眼泪坠落在地板上，碎成了美丽的图案。
随后。
第二滴。
第三滴。
苏定方的眼泪汇聚成河，不停的滴落在地板上。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
恩师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只不过是他不愿意接受而已。
自己忠心耿耿的大唐，到了最后竟然背叛了他。
背叛了一线天八千个兄弟。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的！”
“父皇绝对不会抛弃将士的。”
小兕子激动不已，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猛烈的摇着头。
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在她的心里，李二一直都是一个光辉伟大的形象。
无所畏惧！
爱民如子！
这样的一个父皇，怎么可能会背叛他的将士？
“父皇？”
苏定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小兕子。
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老苏，忘了给你介绍，这位便是陛下最小的女儿，那位荣宠万千的晋阳公主。”
秦牧转过身，看着悲伤不已的苏定方介绍道。
“末将…参见公主。”
一番愣神过后，苏定方双手握拳，微微的行了一礼。
可语气中的冷漠，早已没有了之前叫“师母”的热情。
“我…”
听到这个语气，小兕子心里也是一寒。
真是没有脸再继续说什么了。
“老苏，朝廷决定的事情不怪她。”
“你以后还是可以叫她师母，若是你要恨的话，那么连我也一起恨好了。”
秦牧缓缓的站到小兕子身边，轻轻地托起还在行礼的苏定方。
“学生不敢！”
“恩师，学生只是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线天乃是易守难攻之处。同样也是北境最后的屏障！”
“为什么？”
“为什么陛下要放弃一线天？”
“放弃我们8000个兄弟？”
苏定方激动不已，声音也越来越大。
甚至都已经传到了营帐外。
此时的营帐外面。
所有的将士早已默默的围了过来。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落寞。
大营内安静极了。
除了风声呼啸之外。
就只有中军大帐里面秦牧与苏定方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