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波刺客骑着快马,先到南阳走了一趟,沿路打听,途径冯家庄时,发现了放火烧村的痕迹,也发现数条车辙印和马粪。
这条道少有人走,所以过得时间长了,再加上没怎么下过雨,这些东西,对于敏感的刺客来说,那都是线索。
说这时间,已经是武俊星、李月白等人从南阳奔龙门关走了十五天了,再三天就到地儿了!他们虽马快人疾,但是也赶不上了。
到了第五天头上,计春雪一众到了龙门关。
到了这儿,想跟旁人打听,没人告诉,跟伙计或者掌柜的打听,就得花钱,得了,花点花点吧,反正也没少带钱。
跟掌柜打听,价儿太高,计春雪花小钱儿,跟店小二打听的,这一打听,听说武俊星一伙儿人,头一天奔晋中走了,留了俩女人,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小伙子。
计春雪没辙,没接到命令,也不能杀那四个人啊,况且这是西擎的地盘儿,多有不便,这便在此歇息一会儿,又赶奔晋中。
而这期间,那店小二也没闲着,找孔圣书、李花花他们,把这消息告诉他们了,并且讨了几个赏钱。
嘿!您说他多会做人。
这也是全通教的,两头全告诉,两不得罪。
孔圣书听完这就急了,
“诶呀,我刚才在外边溜达,看见那伙儿人了,个个横眉冷目,气势汹汹,估计是和武爷结仇的!”
李花花一惊,心说这怎么办?她倒不担心武俊星如何出事,她担心李月白和燕飞天他们。
那都是好人,一路上对自己这些人也没少照顾,万一出了事可坏菜了。
杨雪露跟着干着急,但她不懂江湖,也不懂武功,没辙。
陆明杰急得跟活驴一般,
“诶呀,诶呀诶呀...这怎么办?要不我赶奔晋中去给师父送信儿?”
孔老鬼拿小竹杆儿瞧了下他的脑袋,
“你小子还是消停会儿吧,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再说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那伙儿人回头把你宰了,冤不冤?”
“这...也是哈...”陆明杰一挠脑袋,也蔫儿了。
正赶上这时候,店小二带着一个老头儿来了,这老头儿这个老,穿得这个破就甭提了,驼着个背,仰着脖儿,嘴里叼着酒葫芦,到哪儿都嘬两口。
谁呢?
曾海!
等进了屋儿,李花花高兴坏了,
“酒鬼爷爷!”
“去去去,没大没小,叫曾爷爷!”
“诶!曾爷爷!嘿嘿。”
孔圣书也惊讶,
“诶呦,您老怎么在这儿呢?”
曾海一笑,找了个座儿坐下了,翘着二郎腿道,
“嘿嘿,跟您说,老爹,老头儿我跟你们一路了,哦,对,还有那臭老道。你们的事儿,我们也听说了,总寨主想保西擎,嘿嘿,我们是无所谓啊,既然都同意追随总寨主,他说保谁就保谁,说打谁,咱就打谁,这没说的,老头儿我来呢,是告诉你们,不用担心,臭老道已经赶着他那头破鹿跟那伙儿刺客去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嘿嘿,您真是辛苦了。”孔圣书道。
陆明杰还没见过曾海呢,便问,
“诶?爷爷,这老头儿谁啊?”
啪!
孔圣书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
“呸!你这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这是老前辈,黄山二老之一的曾海曾大师!还不下跪磕头!”
陆明杰赶紧躬身下跪,
“老前辈,多有得罪,您别怪我哈。”
曾海一看这小子,体格不错,是块练武的料,便拍拍他的头,
“好小子,起来吧!诶呀,真不错,总寨主收你这么个徒弟,也不算亏着,但是总寨主忙啊,一堆事儿,也没空教你,以后老头儿我教你练两手怎么样?”
看陆明杰迟愣着,孔圣书赶紧又照他脑袋拍了一巴掌,
“嘿!还不谢过老前辈?等啥呢?”
陆明杰赶紧磕头,
“谢谢老前辈!谢谢老前辈!”
曾海一笑,
“嘿嘿,行啊,那我走啦,我还得追那臭老道去!你们歇着吧!老头儿我走啦!”
说着,晃着酒壶,摇着脑袋,哼着小曲儿,曾海离开了。
放下孔圣书他们不说,且说追着刺客去的张月鹿张半仙。
张半仙这鹿可与千里马相比,日行千里不费力气,他为了不被发现,始终在百步以外跟着。
两日后,以计春雪为首的天狼刺客到了晋中,这时,武俊星他们已经在城外官道上蹲了一天了。
关键这帮刺客不知道武俊星他们到晋中干嘛,也不知道他们在城外,这群人就进了晋中城里去找。
嘿!这下有意思了,这帮刺客是没头没脑,在城里转了三天,期间还被张半仙布的阵戏耍了一番,倒了血霉了。
等到第四天天快黑的时候,计春雪觉得,不能再在此耽搁了,领人出了城。
这时候曾海和张月鹿早就会合一处,俩老头儿又跟着这帮人走了。
计春雪他们是赶着夜路,在城外四处转,终于,发现了那片如血海一般的战场,当然,这时候血都已经干了。
计春雪就是一皱眉,随后吩咐下去,寻找线索,他们发现了不少令牌,上面刻着查盖令三个字。
计春雪是东胡国师的女儿,能不认识哈日查盖是谁么?她大吃一惊,赶紧派人追击,心想,这估计也是武俊星干的。
不过有一件事她没查出来,她只觉得武俊星是因仇杀敌,却不知这支队伍还押送着礼纲。
他们转悠转悠,发现了李月白他们押送的车辙痕迹。
“追!”
计春雪一下令,寻着轨迹追,没过两个时辰,便追上了。
李月白他们走到大半夜才走六十里地,因为车重人乏,所以走不快。
计春雪等刺客,绕到了李月白他们车前,所有人换上夜行衣,蒙着面,跳出来,拦住了去路。
“站住!”
说着话,歘歘歘...
雪亮的刀剑亮了出来,借着月光打出数道寒光,把众人吓了一跳。
李月白十分冷静,上前躬身施礼。
“姑娘,在下也是老合家的,还请行个方便。”
还得说李月白耳朵和眼神好使,从那俩字儿和这身材,便分析出来,计春雪是姑娘。
计春雪一听,什么老合家的?说什么黑话呢?
这帮刺客都不大懂抢劫那套,计春雪便回应道,
“你等不必紧张!我们不劫财,只寻仇!识相地,快把武俊星交出来!”
李月白一听,这帮人是找武兄的?
如此便安了心,他笑道,
“哈哈,姑娘,你找错人了,我等是打夜赶路的商客,怎会认识大名鼎鼎的武侯爷?您大可让兄弟们查看,我们当中,可有武俊星?”
计春雪一听,点点头,
“搜!”
唰!
五十人把车队围起来,要查人。
“你们干什么!”吕彪怒喝一声,想要反击,李月白赶紧按住他,道,
“吕大人莫要激动,王爷不在,我们不必紧张,而且若是大动干戈,我们不占便宜,因为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刺客。”李月白道。
“可...他们万一查车呢?”吕彪低声道。
李月白眼珠一转,道,
“不必担心,全有月白在场。”
这群刺客打起灯擎火把,挨个儿人比对,他们都记得武俊星的长相,所以是谁一眼就能看得出。
这时候,张半仙和曾海在一旁的大石头后隐蔽着,他们俩都认识李月白和燕飞天,也知道他们和武俊星什么关系,这就想着,万一出点儿什么事,他们俩好上去帮手。
曾海道,
“诶,臭老道,咱们去帮帮忙啊?”
张半仙口打道号,
“无量天尊,不可,贸然动手,必有损伤,何不静观其变?这位叫李月白的年轻人,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哼!臭老道,少拽文词儿。”
等人都查完了之后,一看,没武俊星,这便愣了,计春雪一皱眉,看这十一辆大车,便问道,
“车上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李月白笑道,
“姑娘,你不会是想看看这些货里有没有武俊星吧?”
计春雪一仰头,道,
“那是自然!”
“哈哈哈,姑娘真是说笑了,且说我等与武侯爷不认识,再一个,就算我等认识,他那么大的英雄,怎么会藏在这密不透风的苫布之中呢?而且武侯爷行得端,走的正,他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躲躲藏藏呢?在下奉劝姑娘一句,还是算了吧,拆货卸货,很麻烦,而且,我们这都是见不得光的货。”李月白微笑道。
计春雪听得一愣,借着月光和灯光,盯着李月白的眼睛和脸看。
嚯,这一看不要紧,她一看此人面如白玉,双眼有神,五官清秀,相当的俊俏,两鬓两条白发,更使他多了几分仙气,靠近点提鼻子一闻,嗯!还有股花香!
诶呀,计春雪看得有些陶醉了,在李月白面前愣了好几个眨眼呐。
接着李月白又一笑,这下更俊了,计春雪脸都看红了。
“姑娘,姑娘?你说我说对吗?”
李月白一叫她,她才反应过来,道,
“哦,对。”
“那好,姑娘就请到别处去找武侯爷吧,恕不远送。”李月白拱手道。
计春雪迟钝了一下,摆手道,
“等一下!”
“哦?姑娘还有何事?”李月白问道。
“晋中城外,东胡士兵死尸遍地,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李月白眼珠一转,笑道,
“碰巧,在下还真知道是谁干的。”
计春雪一激动,道,
“是谁?快说!”
“正是姑娘要找的武俊星,他见到北蛮打扮的军队就会动手斩杀,碰巧今日,我等有幸一见,那伙三千人的队伍,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斩杀殆尽,啧啧啧,真是开了眼呐!”
李月白这话暗中带讽,言外之意就是说北蛮兵全是废物。
计春雪不管打仗,也没在意,便道,
“那你可知,他杀了人,去了哪儿?”
李月白微笑道,伸手一指,
“北岳恒山。”
吕彪和燕飞天一听,什么?嘿!这小子成心把道儿给指正了?!吕彪压不住火儿了,想跟李月白理论,燕飞天还算冷静,赶紧拉住他,千万别乱动。
计春雪一听,点点头,
“好,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待我日后找到你,割了你的舌头!”
李月白一笑,拱手道,
“在下句句属实,万不敢欺骗姑娘。”
计春雪一挥手,
“好,走!”
众天狼刺客走了,计春雪打后走,刚走两步,想想,回身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李月白一笑,毫无隐瞒,直言道,
“在下,李月白是也。”
计春雪点点头,
“我记住你了。”
随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