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一听，怒从中来，好像顿时有了力气，冲到了皇上面前，通红的眼睛瞪着他。
“像你这种毫无人性可言的人，根本不配做一国之君，是你蒙蔽了我儿子，让他给你卖命！卖完命就给他下毒，断送了他一生！”
徐公公正要大喝一声“放肆”。
皇上就已开了口：“那你呢？你不也一直在吸他的血吗？”
“明明是你忌惮他的，把蛊虫种在他身上，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然，以他之资，这皇位轮不到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来坐！”
贵太妃不顾后果的吼声在整座殿中响起。
听到这段话的宫女嬷嬷们，当即跪了下去，脸色惨白。
皇上承认，他当时是鬼迷心窍，才给韩少蕴种了蛊。
苗疆来的巫师说，此蛊能强化人的四肢，并控制人的头脑，让其听令于一人，至死都不会违抗。
可实际上，那个苗疆巫师是百越部落的奸细，目的是为了让皇上与祁王反目成仇，等到昱朝分崩离析后，越人再趁虚而入，坐收渔利。
在查清楚事情真相后，皇上心怀愧疚，却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他就不用担心兄弟反目这个隐患了。
当然，为了弥补愧歉，他愿意为韩少蕴做除了拱手让位的任何事情，包括想尽一切办法延长他的寿命。
皇上冷道：“这么多年来，朕对你已经很容忍了，如果不是少蕴，你以为，朕会留你到今天么？”
“你……”
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杀害的人，怎么可能对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女人心慈手软？
贵太妃咬着牙咯咯作响。
“朕答应过少蕴，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也希望你不要再生出事端，或者被人利用了！”皇上很无奈，任何人、任何事他都能握在手中，唯独这个老妖妇，总能乱生是非。
先是被凉州太守利用，现在，怕不是被景家盯上了。
他真担心自己哪天不耐烦，提前砍了她的脑袋。
……
洛阳三十载，终于等来了祁王的大婚，十里红妆，全城戒备，当年帝后大婚也不过如此。
礼部原来拟定的场面不敢这么盛大，是皇上力排众议，亲笔批的排场，底下的大臣说什么都不管用。
杨小晚是从当朝的一位重臣家里出嫁的。
对外宣称是皇后堂妹，但因为杨家远在抚州，故而另作安排，将人送到了何家。
何家传承已久，规矩良多，十几个丫鬟轮番给杨小晚打扮，优雅矜贵的何夫人育有两子三女，丈夫无庶出，是万里挑一的幸福人家，这次亲手给杨小晚开面。
待一番整顿后，杨小晚的眉和鬓角都被修正，细眉如柳叶弯弯，脂粉涂了厚厚一层，白里透红，胭脂抹在两颊和嘴唇上。
岸芷故作平淡地说：“就那样吧。”
韩馥羽也笑得不真：“还行吧。”
杨小晚不在意，戴上纯金打造的六龙三凤冠，虽是富丽堂皇，整颗脑袋的重量也翻了两倍。
岸芷酸溜溜地说：“做好和后宅那些妇女打交道的准备吧，当初她们可都是心心念念要嫁给祁王的，一人吐一口水都能淹死你。”
韩馥羽这回没附和她，而是说：“以皇婶的本事，怕她们还未张口，就被一掌扇死了。”
岸芷翻了个白眼。
得，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