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蕴没说，这后半段的期间，杨小晚一直在避着他，反正如今的结果是，他们很快就要成婚了，这其中的曲折也就不必多说。
顾琦以为自己错了。
原先他一直认为是韩少蕴始乱终弃，然而事实与他想的相去甚远。
可有一点，他还是很不放心。
“敢问殿下，你的病是好了？”
韩少蕴摇摇头：“没好，反而更坏了，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已。”
顾琦惊诧，继而捏紧了酒盏，“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娶她？”
“我承认我很自私。”韩少蕴道：“不过我也问过她的想法，她自己说愿意的。”
“是真的愿意，还是被逼无奈？”顾琦一针见血，不留余地。
韩少蕴叹了口气：“被逼无奈吧。”
当时他那样低声下气，就是因为知道杨小晚对他很容易心软，才用自己的脆弱去捆绑她。
这的确是一种变相的“被逼无奈”。
“不过你放心。”韩少蕴又说，“小晚的后路我都已经铺好了，她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或者留在洛阳结婚生子，都不会有人阻拦。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但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跟她是不行的。”
顾琦眉头一皱：“那是她自己的后路，你凭什么替她决定？”
“我没有替她决定，而是我知道她不会喜欢上你。”韩少蕴勾唇一笑，露出了几分轻浮，“毕竟，在你还没有认识她的时候，我便已跟她同床共枕。”
顾琦不由得僵住了。
杨小晚被岸芷拉着在液池边坐了一会儿，终于招架不住蚊子的袭击，走回花厅。
顾琦端正地坐在位置上，神情有些木讷。
杨小晚关切地问了一声：“这是喝多了？”
顾琦抬起头，下颚的弧度很漂亮，“没有，我并非那种痴迷于酒水、任性妄为之人。”
意有所指。
岸芷警告道：“能说出这话，我看你就是醉了。”
顾琦没接话，垂着眉眼，稍显落寞。
杨小晚看向韩少蕴，略带谴责地说：“不是跟你说过，他酒量不好，不要拉他喝酒吗？”
韩少蕴好生委屈，“是他自己触酒伤情，跟我没有关系。”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恰在此时，许和畅端了一盘黑糊糊的焦味鸡蛋进来，前后左右地招待大家。
大家见了都往后仰了仰。
顾琦更是站了起来，“我并未喝醉，更不敢在王府耍酒疯。”
许和畅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岸芷扑哧一笑。
闹腾了一会儿，那盘黑鸡蛋最后献给了城外的猪，岸芷送许和畅回去。
顾琦跟他们不顺路，也不顺心，便自己招了辆马车走了。
途中，岸芷随意地问了许和畅一句：“殿下都还没来得及灌你，怎么你自己先把自己灌醉了？”
许和畅咂舌：“你不也听到了殿下和顾琦两个说话藏枪带棍的？你们两个姑娘倒是能寻个借口离席，可我总不能也跟着你们出去谈颜欢笑吧？那多不入流啊……”
岸芷倒也认可。
沉默片刻，许和畅又说：“小晚终于寻得了一个好归宿，要是顾琦能放下就好了，殿下现在是看在小晚的面子上，没跟顾琦计较，倘若真被惹急了，那顾琦还有的在洛阳混吗？”
岸芷这就不认可了。
“还不是因为当初你惦记着别人的媳妇，以身作则给顾琦开了个‘好头’吗？”
“……”
许和畅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