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顾琦行礼,许和畅才有模有样地学了一下。
韩少蕴走向上座,浅笑道:“不用这么讲究,眼下没人,就像以往那样相处吧。”
顾琦却不肯放下规矩,拱手道:“礼不可除。”
韩少蕴含笑着说:“顾大人常在宫中走动,礼数讲究。”
“当日幸得殿下施以援手,否则下官难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顾琦垂下眼帘,一分一厘都保持着君臣之距。
杨小晚看了顾琦一眼。
觉得他成长了,虽然不是她喜欢的方向,但理解这是他自我保护的躯壳。
韩少蕴淡笑着回应顾琦,接着转向许和畅:“你来洛阳之后胖了不少。”
也不知是玲珑馆伙食太好,还是许和畅化悲悯为食量,身材圆了好大一圈,再也看不见昔日西湖公子的秀美,而且提前步入了中年大叔的阶段。
许和畅自我捏脸,说:“日子过得好。按理说你们两个应该比我过的还要好,却瘦的这么厉害。”
顾琦原先家境不好,瘦得皮包骨,如今虽然改善了一些,清冷的面容变得冷峻,气质像雪凝结成了寒冰,不过跟许和畅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放下茶杯,看了许和畅一眼,“只怪你做饭太难吃,我吃上那一回,一连半个月都在厌食。”
“……”
我信你个头!
许和畅用眼神抗议。
至于韩少蕴,越活越倒退,手腕上的骨头只有一层薄皮,华服下是一身瘦骨嶙峋,堪比最初的顾琦。
不过他整个人神采奕奕,眼眸亮如星辰,笑道:“有时间做给我尝尝,到底是怎样的一餐抵半月?”
许和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现在就有时间,炒鸡蛋而已,很快的。”
顾琦头疼,“你想好了,要是吃坏了殿下的肚子,你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许和畅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韩少蕴好酒,喝茶不过瘾,就命人送了酒上来,都是京城的百年好酒。
许和畅潜意识里没有顾琦的那种束缚,喝了酒就忘了事,非要给祁王卖弄一手炒鸡蛋,一溜烟没了影。
韩少蕴便吩咐千重盯着他。
岸芷思虑深,见状就寻了个由头叫走了杨小晚。
屋内,只剩下韩少蕴和顾琦两个人。
有了上林苑那一遭后,顾琦喝酒都极为克制,算着快到了自己的酒量,便放下了酒盏。
那酒盏是琉璃制成的,盛满酒水时流光溢彩,握在手心里很凉,极适合仲夏之夜。
记得以前在落园吃饭,他就见过这种一看便觉得很贵的酒盏,那时他也曾暗自猜测,韩少蕴究竟是什么身份。
比如落难公子,比如江湖能人,但怎么都没想到,韩少蕴就是祁王。
想到这里,他复杂地看着韩少蕴。
“顾大人有话要对我说?”韩少蕴含笑问。
顾琦迟疑片刻,终是问:“你当初既已抛弃了她,为何还要回来?”
韩少蕴说:“不是我抛弃她,而是我们身不由己的和离,再者,不是我还要回来,而是她主动来洛阳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