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腾地一下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抬起手，照着他的脸就要扇下去。
韩少蕴依旧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只用一双讽刺的眼睛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您不是一直觉得父皇的死有蹊跷吗？”
贵太妃的手顿在了空中。
接着，韩少蕴又说：“您的直觉，或许没错。”
贵太妃瞬间僵住了，喃喃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年先帝驾崩，太子继任皇位，将前朝后宫斗处理的干干净净，滴水不漏，至今都未露出任何马脚。
贵太妃心有猜测，也一直在寻找先帝驾崩的原因，但什么都没发现。
而韩少蕴是皇上那边的人。
所以在听到他这么说后，贵太妃明白了。
那只想要打下去的手，转而托住了韩少蕴的脸，他那张雪白的脸比手指还要冷上几分，贵太妃泪眼婆娑地说：“他残害手足，狠心弑父，绝非善类，可我是你母亲啊，不管母亲做什么，都不会害你的。”
韩少蕴极其平淡地说：“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
“你还有母族，昔日吕家为了帮你争夺那个位置，出了多少力，甚至得罪了当今皇上，皇上这些年来一直在打压吕家，你的外公、舅舅，那么多亲人，都死在了斗争之中，难道你就这么绝情，一点也不为吕家着想么？”
韩少蕴冷笑。
为了帮他？
应该是为了吕氏吧。
他拿掉了脸上的那只手，道：“我姓韩，这天下是韩家的天下。”
“你……”
贵太妃趔趄地往后退了两步，“我是你母妃，你连我的死活都不管吗？”
“皇上早已应允让您出宫养老了，是您自己非要赖在这里。”
闻言，贵太妃那双略变浑浊的眼睛晃了一下。
而韩少蕴说了这么多，早已有些不耐烦，一字一句道：“我最后问一遍，小晚呢？”
贵太妃回过神来，说：“死了。”
“你说什么？”
“她以下犯上，哀家已经命人处决她了。”
韩少蕴捂着胸口，踉跄了几步。
贵太妃有些慌张，“少蕴，你这是怎么了……”
韩少蕴说不出话，忽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仁寿宫尖叫：“传御医——！”
……
杨小晚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自大明宫出来后，便一路随着宫女往西走。
途中，她们经过了一座花园，两侧铺展着亭台楼阁，青翠欲滴的松柏修竹点缀着山石，花坛里栽满了当季绽放的花朵，香气扑鼻。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杨小晚遇见了一个熟人。
不过也不算熟，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三公主。
与那日相比，三公主在宫中的着装更加奢华，一身华贵的长服，满头珠钗，高贵而优雅。
“站住。”韩馥羽喊住了她们。
引路的宫女躬身欠礼：“奴婢见过三公主。”
杨小晚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直起身来。
韩馥羽看清楚她的长相后，大叫一声：“果然是你！”
那天在玲珑馆，顾琦不正是跟这个女子“打得火热”吗？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让她逮到机会！
她指着宫女说：“你快告诉本公主，她是谁？要带她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