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改不了吃屎！”
岸芷冷哼一声，当即下了楼。
杨小晚知道岸芷有多骄傲，这种失态，必定不愿被别人看到，所以她话带到，就上楼处理事物去了。
岸芷其实并没有多少狼狈。
她暗中跟上来，就是想知道邵子亦说的那个朱砂痣、那个不用出现就打败她的人是谁。
不曾想，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红姨。
虽然相貌没她好看，但比她温柔、比她善良，收留了玲珑馆那么多身世凄惨的姑娘，教她们不用卖身也能在玉阑巷活下去的办法，深受爱戴。
而她呢？
顶多照顾过一个许和畅而已，还是为了利用他那颗善于经商的头脑。
输给红姨，她认了。
匆匆忙忙下楼，岸芷在拐角处不慎与一个伙计撞上。
伙计没拿稳手上的碟子，噼里啪啦洒了一地，还有汁水洒在她一身昂贵的绸缎上。
“你怎么走路的？”岸芷怒喝。
伙计忙不迭道歉。
一楼大厅的人都看了过去。
岸芷吼完那一句，就注意到了周遭的视线。
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她投钱的玲珑馆，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窝着气，叫掌柜过来扣了他的工钱便是。
“他并不是故意的，姑娘何必为难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你可知我这身衣服有多贵，就算他——”
是他？
岸芷声音戛然而止。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正是顾琦。
他的模样比之前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千灯镇那时候的精致玉人，一碰即碎，而是散发着一种沉淀下来的冷静和稳重。
但容貌还是那般俊俏，因此比同届的状元郎还要备受瞩目。
岸芷回京后，在得知千灯镇沦陷时，猛地想起还有这号人，便抽空打听了一番。
顾琦参加的那次考试，主考官是户部尚书，因他对赋税、财政等颇有一番见解，户部尚书尤其喜欢他，对他多有照顾，所以他在洛阳过得还算不错。
知道他日子过得还行，岸芷就没了继续打听的心思，也没想过帮他什么。
没想到，今日会在这种地方碰上。
他走到岸芷面前，一字一句道：“听闻千灯镇突生变故，还以为……如今你无恙便好。”
岸芷本来做好了被他“兴师问罪”的准备，毕竟他们也算是一种故人。
不曾想，他一开口却是这么暖心的话。
她不自在地笑了笑，“我没碰上变故，提前走了。”
顾琦一惊，“那他们……”
岸芷下意识地想隐瞒，一是因为白忆瑶的死，而是出于对杨小晚的保护。
她总觉得顾琦对杨小晚很不一般，就算他一直克己复礼，但眼神明显有些不对劲，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当下，她严肃道：“此事说来话长，你现在是朝廷官员，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实在不适合来这种地方，你先离开这里，回头我找你详说。”
顾琦心中戚戚然。
以为岸芷这样说，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才不愿第一时间告诉他。
但他又担心岸芷放他鸽子，毕竟她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他在洛阳的这些时日见得多了，当即问：“你府上在哪里？我明日过去。”
岸芷想了想，道：“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