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杨小晚重复道。
岸芷有些懂，又有些不明白，嘀咕着：“哪里不一样？”
杨小晚咽下一口饭，才道：“我仁至义尽，修完了机关就走。”
握着勺子的手一僵，岸芷抬起头，“走去哪里？”
“等玲珑馆的事稳妥了，你给我点钱，我打算去天涯海角。”
“……”
“你变了。”岸芷说。
以前的杨小晚，从来不会主动开口向别人要东西，即便是面对韩爷也不会，只拿自己应当得到的。
可现在，她却说出了“你给我点钱”这种话。
“也不是。”杨小晚仔细想了想，“以前总觉得他没多少时间，想占据他的每分每秒，现在发现我们一见面就没好事，倒不如互相放过。”
“……”
沉默片刻，岸芷问：“你这次是认真的？”
有了前车之鉴，岸芷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
杨小晚轻笑，“你该明白，你现在已经不是我跟他之间的阻碍了。”
不是阻碍，所以不足为惧，更没必要编谎骗她。
岸芷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有一点她不确定——
韩少蕴愿不愿意放手？
难说。
尤其他还是那中嘴上硬，内心却揪着这段感情死都不肯松开的人，冒着蚕食身体的危险也要看上杨小晚一眼，而且还是偷偷的。
这种事，他在千灯镇做得多了。
岸芷道：“洛阳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在洛阳的时候遇见了他，会怎么做？”
这样问着，她竟有一点期盼杨小晚会被爷感动，重新回到爷身边。
然而，杨小晚只是淡淡地说：“就当作陌生人吧。”
“就当作”，而不是“应该会当作”。
岸芷嘴里嚼着东西，吃不出是什么滋味。
片刻，又听到她说：“不过，也许我可以期待一下你和邵子亦，希望在我还在洛阳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好的结果。”
……
是夜。
岸芷不是认床的人，但此时此刻，她却怎么都睡不着，索性点了灯。
无聊地坐在桌边，手指点着茶水，一遍又一遍地划着某个人的名字。
寂静中，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
“是我。”
熟悉的嗓音传进来，正巧和桌上的名字对上。
岸芷慌忙擦去水渍，却盖不住水渗入木头留下的痕迹，干脆把整壶水都倒了上去。
“啊——”
水流到地面，溅湿鞋子，她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门外的声音骤然多了几分担忧。
“没事，洒了水而已。”岸芷应着，开了门。
邵子亦站在月光下，肌肤冷白似雪，微微散发着银光，叶眉秀气，眼尾上挑，比女人还要妖艳的五官，此刻却低垂着眉眼，似是不敢看她。
明明是他找过来的，等了半晌，却没等到一个字。
岸芷忍不住先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见你屋里还亮着灯，过来瞧瞧。”
“瞧完就走？”
“也不是。”
邵子亦从胸口掏出一罐药膏，递给她，是早前她扔掉的那罐。
“留着吧，很有效的。”
迟疑了片刻，岸芷才伸手接过来。
然后，继续等着什么。
邵子亦深吸一口气，很轻地说：“岸芷，我们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