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谷底的心颤了一下。
但很快,岸芷就平静下来,眼底冷意更甚,“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忽悠人,你大师兄教你的?”
“不是不是!”药童拼了命地摇头,肉眼可见的求生欲,“大师兄平时只会使唤我们,根本不管我们死活,更别谈教育我们了,反正他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确实没什么责任心。”岸芷冷哼。
万花丛中过的人,谈何责任心?
药童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怎么又把话说歪了?
只好努力地圆回来。
“但是我看得出来,大师兄对姐姐是不一样的。”
“是吗?”
“嗯嗯,就拿那罐药来说,那是大师兄亲手磨的药,平时他都是使唤我们干这些的。而且大师兄自回药谷后就再也没出去快活过,也没有带女人回来。”
“他还会带女人回来?”
“不是的,大师兄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我就是打个比方……”
药童后背冷汗直流。
漂亮姐姐的气势好吓人!
他只是想让大师兄别给他加量而已。
“我容易吗我?”药童嘀咕。
岸芷抿着嘴,一言不发。
若春心里对邵子亦还膈应着,见药童一直在替他开脱,怀疑是受了他的指使,更觉差劲。
她提醒道:“姑娘,这肯定是那人的阴谋诡计,千万别上当。”
药童张了张嘴,正想解释,就见岸芷摆了摆手。
她已有些怠倦,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药童只好垂下头,怏怏地离开。
……
正如邵子亦所说,韩少蕴仍在昏迷。
岸芷坐了许久。
昔日仰慕的战神将军就在眼前,可她却没怎么看,眉目一直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若春守在旁边,竟拿不清自家姑娘的情绪,一时无言。
抬头看了眼天色,她提醒道:“姑娘,该回去了。”
……
天色渐晚。
老工匠直起酸胀的腰,用手扶着,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闻言,杨小晚开始收拾东西。
两日来,老工匠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寡言,但这并不妨碍他念叨。
“听邵家小子说,你是从凉州逃难过来的?初到洛阳无依无靠,估计够呛吧?不过你有这么高超的手艺,也不是没有出路,或者你可以留在药谷,我那里的工坊正缺你这样的人……”
杨小晚收拾完东西,淡道:“我不是为了机关留下,不过,东西修完,我就走了。”
然后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走了。
“你这小丫头——”
老工匠在她身后喊,可她连头都没回。
不是因为机关而留下?
那是为了什么?
……
杨小晚回去时,正巧看见若春出门。
她正准备把马车上的行囊取过来。
“姑娘要留下来住两日。”若春复杂地说。
杨小晚明了。
多情却被无情恼。
晚饭时,岸芷命人把饭菜端去杨小晚的房间,和她一起吃。
她想找人聊聊,但杨小晚一向不说废话。
郁闷又纠结了许久,岸芷终于忍不住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杨小晚抬起头,“为什么?”
岸芷反而噎住,不知她到底在问哪个。
憋了许久,岸芷幽幽道:“我忽然觉得,我们挺像的。”
“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