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所指的地方叫玉阑巷。
名字好听,里面干的营生却不怎么入耳。
这条巷子里全是勾栏瓦舍,还有不少青楼妓馆,在洛阳就是下流之地。
贵族圈都忌讳跟这种地方扯上关系,难怪用不着关系。
许和畅犯了难,没打听,就回了林府,将情况跟杨小晚和岸芷说。
岸芷自然是拒绝的。
那种腌脏之地,怎么能让杨小晚碰呢?败了她自己的名声不说,要是让爷知道了,肯定又是一次大吐血。
杨小晚却不这么认为,“眼下我们只有这个法子,今天先这样,明早我跟你一起过去看。”
岸芷阻止不了,一时间又找不到别的办法,隔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路,愁成了苦瓜脸。
事后她该怎么跟爷交代呢?
……
平日里到玉阑巷游玩的都是男子,头一回看到有人携女伴过来的,纷纷侧头回望。
许和畅懊悔没给杨小晚准备一顶幂篱,转过头去,却见杨小晚目不斜视,对那些刺探的视线一概熟视无睹。
心态也跟着平静下来。
是了,她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比男子还要胆大坚毅的女子。
走进深巷,不远处的勾栏里搭了个戏台,台上角儿唱着戏曲,台下摆满了桌椅,宾客如云。
栏杆外有一小片空地,可任人驻足观看,待节目表演完后,便有伙计拿着托盘挨个讨钱,给不给全凭自愿。
若是想进到里面看,需要买坐票,坐票包括了茶位费,附赠一叠小吃和一壶茶水,倒也很享受。
一曲终了,许和畅上前跟伙计打听情况。
伙计说,玉阑巷里有三家戏班子最大,分别是挽南苑、白字社、玲珑馆,其余的尽是行院妓馆。
“不过依我的看,那玲珑馆撑不了多久咯!”
伙计打开了话匣子便收不住。
“就在前不久,玲珑馆的头牌被挽南院给挖走了。玲珑馆的姑娘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少了根台柱子,过去看戏的客人少得可怜,只怕没几天就要关门大吉了!”
挽南苑和玲珑馆都是靠女子歌舞揽客,卖艺不卖身,所以有名气的头牌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而这个伙计是白字社的,白字社不仅表演寻常歌舞,还有各种杂耍,连驯兽这种新鲜玩意儿都有,在玉阑巷屹立不倒,所以他完全有看好戏的资本。
许和畅淡笑着跟伙计说谢谢。
回过头,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杨小晚拉着走。
“我们去玲珑馆。”
“哎?”
正如白字社伙计所预料的,玲珑馆确实关上了大门,告示上写:玲珑馆暂且歇业,开业之时另行告知。
杨小晚到附近一家妓馆打听,才得知玲珑馆的东家红姨回乡下种地去了……
天色还早,两人问了去村里的路,又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半途中,许和畅担忧地问:“玲珑馆占地那么大,租金肯定不低,况且这地方全是勾栏瓦舍,干别行格格不入,承下来可行吗?”
“谁说我们要干别行?”
“啊?”许和畅迷茫了,“可我们都不是这方面的料,手中也没有戏班子,怎么干这一行?”
杨小晚微微一笑,“我们不要戏班子,就让客人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