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琦微愣，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杨小晚抢先道：“收下吧，我这是在投资未来的状元郎，要是你冻坏了身体，我找谁回本去？”
“投资？”
“就是先付出，然后等待回报。”
“……”
顾琦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
先前不是没有老爷收留他，供他吃住和读书，但这是有条件的，必须娶老爷膝下的女儿为妻，相当于入赘。
他不愿意，就算成家立业，也要等中举之后再说。
世道有榜下捉婿一说，将来他真的金榜题名，指不定被京城的哪家小姐看上，没有谁会这么蠢，做这种有风险的买卖。
于是这事儿没成。
“你想要什么回报？”顾琦问。
他愿意为杨小晚许诺，至少她不会逼自己娶谁。
杨小晚摸着指骨思考，现在她对顾琦无所求，也就想不出答案，遂道：“看着吧，或许以后会碰上的。”
……
春节前后，镇上没有宵禁，道路两旁挂满了花灯，将整条街市装点得如星空般璀璨夺目，老百姓们喧嚣玩乐，人群涌动，好不热闹。
杨小晚第一次在除夕夜逛灯会，然而兴致不高。
白忆瑶见状，松开许和畅的手，转而挽着杨小晚的。
许和畅头一回因为女人吃味，摸了摸鼻子没敢明说，否则会挨骂。
街道两旁的商贩们卯足了劲，将准备了许久的好东西一股脑推到街上，沿街的小摊车什么都有卖，各种饰品，各类小吃，令人眼花缭乱。
但凡碰到什么稀罕物，许和畅都会拿起来给白忆瑶看，见她笑了，二话不说地买下来。
杨小晚被白忆瑶挽着手，强行喂了一路的狗粮，苦不堪言。
顾琦倒还好，全程视而不见，没太大的反应。
街边的空地停了一家戏班子，正在表演吐火，喷出的火龙朝着围观的群众飞去，迎面照来的火光掀起一股热浪，众人不禁拍手叫好。
除此之外，吞剑、胸口碎大石等绝活也没有落下。
尤其是胸口碎大石的那位，大冬天的光着膀子，看得白忆瑶心都揪在了一起。
“这样表演下去，赚的钱恐怕还不够拿药。”
许和畅搂紧她的肩膀，边替她的手呵暖气，边道：“那待会儿我们给足他拿药的钱。”
一轮表演结束后，就有一个小姑娘拿着铜盆求赏，一文两文，铜板叮叮当当地落下。
到了许和畅那儿，他直接放了二两碎银进去。
小姑娘眼睛陡然一亮，不停地鞠躬：“老爷心善，与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地和，祝二位举案齐眉，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总之把能想到的成语都说了个遍。
许和畅很满意，抱着怀里的白忆瑶亲昵，“我也是这么认为。”
在这对秀恩爱的夫妻旁边，站着杨小晚和顾琦。
杨小晚甚至怀疑，她和顾琦就是行走的灯泡。
她郁闷地掏出几粒碎银，扔了进去。
一阵叮当响后，小姑娘把刚才说的那番话又拿出来再说了一遍，只不过把“老爷心善”改成了“夫人心善”。
杨小晚尬住，只因她旁边站的不是韩少蕴，而是顾琦。
许和畅还以为韩少蕴悄悄回来了，第一时间扭过头去，没看到那位飘飘若仙的公子，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顾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