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和畅救下的男人在医馆里躺了一天一夜,终于在这日晌午醒了过来。
经过治疗,男人身上的伤已无大碍,慢慢地能走路,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听小儿子说了昏迷之后的事,他强撑着身体,面向许和畅跪下,“宏儿,快给这位公子磕头谢恩,我们遇见大好人了!”
许和畅连忙搀扶他,“不必多礼,你有伤在身,需要好好休息。”
三四十岁的老男人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多谢公子……”
之后,许和畅让小厮把他扶上马车,送回鸿福客栈休息。
在客栈喝了粥,男人的精神好了许多,许和畅这才问:“你们到底犯了什么错,那户家主要这么对待你们?”
男人抚摸着小儿子的脑袋,叹了口气,“鄙姓皮,还有一个大儿子,在胡家少爷的身边做小厮,前些日子他跟少爷外出,犯了事,连累得少爷也被抓了起来,胡夫人就把我们一家都打杀出府,还有贱内,说是被卖到了下处……”
说到这里,男人声音开始哽咽,隐约带着哭腔。
下处已说委婉的说法,实则就是窑子,比青楼还要低贱下流的地方。
许和畅也忍不住叹气,心情颇为沉重,“我找人帮你打听打听吧,看能不能把你娘子赎出来。”
男人惊愕抬头,眼球布满了红血丝,“公子为何这么帮我?”
许和畅淡笑着没说话,一旁的小厮开口:“我家公子就是心地善良,千灯镇响当当的大善人,帮过的人不计其数,你见怪不怪吧。”
“千灯镇?”男人惊诧,叫了一声。
小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千灯镇怎么了?”
“我……我那个大儿子,就是在千灯镇犯的事……”
……
杨小晚出了牢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林府。
大冬天的,岸芷躺在暖阁里懒得挪动,就在自个儿的厢房迎接她。
跟在杨小晚身后的还有两个人。
一个绾着高高的妇人髻的女子,肌肤白里透红,相貌不艳不俗,恰到好处的舒服,浑身散发着贤淑温柔的气质。
岸芷认得她,是许和畅的娘子,再婚后,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女人味,看得岸芷莫名羡慕。
另外一个则站在门口,是个少年郎,衣着十分的朴素,模样却意外的惊艳。
眉目清秀而淡漠,鼻峰精致如巧玉,嘴唇轻抿透着一股凉薄,这副容貌就是拿去跟洛阳城里的公子哥们比较,也不相上下。
要知道世家贵族的底蕴都很厚实,历代积攒下来的除了权势家财,还有容貌,一代代的美人基因流传下来,无论是男女都俊俏得很。
岸芷轻笑,眉眼夹着一分轻佻:“那位小公子站在门口作甚,外面不冷么?瞧瞧,小脸儿都冻白了。”
这模样这口气,像是回到了京城校场,那个时候的少年郎,没几个经得住她的逗弄。
然而顾琦并非一般的男子,面目依旧淡漠,唯有眼底淌过一分厌恶。
杨小晚看了眼岸芷,不清楚她在干什么,遂挪了张凳子放在远离岸芷的地方,对顾琦道:“你不要理她,进来坐吧。”
岸芷微恼:“什么叫不要理我,这可是我的府邸!”
杨小晚一屁股坐下,宣兵夺主,“我不知道你之前接触过的男人是怎样的,但顾琦不一样,你别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